孰知人皆是脸面动物,那大汉初见夜无仇语气客气,便不免多说了些,可此时见夜无仇语气不善,也不免较上劲来。大家皆双目一鼻,父精母血,谁怕谁啊,更何况我们人多势众,你不思自保反而盘诘于吾,当真认不清眼下形势!更何况打家劫舍,劫道敛财之辈,岂非善类?
“就算真格是我们劫的那有怎么样?今天你们是无论如何都得过我们这关!收拾掉你们想必另一支队伍也得手,你们这些镖师,真当我们是泥作的?”大汉冷哼着。
这话中意思是他们分出一支队伍去劫货物了吧。对于夜无仇来说,货物安全与否倒是小事不足挂齿,灵畅所踪才是眼下之燃眉大急。但蓝如玉却脸色几经变幻,那批货物的重要性她怎能不知?虽说重要是对于雇主来说的,然既受人恩惠,不与人消灾实在有损行镖这行的职业道德!
“无仇兄弟,先别妄下断论,如若那匪头所言属实,那么灵畅的失踪的实情复杂程度必然超乎我们想象。当下如果一味不相信他,彼此纠缠在一起,一旦灵畅真不在他们之手,岂不是……?”蓝如玉附耳低语,尚未说完,夜无仇微微颔首,目光再度落回匪头身上。
“阁下既投身绿林,混迹石木,无非为置财以孶息。我实话实说,我们镖局一女同伴约二刻前失踪,如果是贵处所劫望尽快归还,如若不是则放我等离去,免的无谓伤了和气,于你于我都无益处。”
大汉闻言大笑:“你这小子倒识时务,知道服软。但你看我们兄弟百口,也挺不容易,就看你给的利益是否足秤了。”
夜无仇也不废话,手掌揄扬,一个布袋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此乃黄金十数两。”
夜无仇身上的钱财并非丰厚。按理说天玄传人在天玄大劫之时应携着庞大的财富下山远遁,可别忘了,夜无仇尚有两位师兄业洛川与叶隆炽,二人自视甚高脾性恶劣,如果情知师傅将天玄丰厚的家底交托夜无仇,难免他们不起异心,这样更是白白将夜无仇置于另一种险地。所以剑神正是出于此考虑,未曾给予夜无仇什么灵丹妙药什么兵器宝物,只是给了他少许钱财权当路费之用。
所以,夜无仇一下子将身上全部家当尽数拿出,足见他内心之急切。
大汉解囊一看,掂量掂量分量,喜笑颜开:“小兄弟果然大方,豪阔!”
“既然收了利益,就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了。”
“哈哈,小兄弟请讲。”
“人到底是不是你们劫的?”
“真不是,天地可鉴啊,不要冤枉我们。”
“那么这一路明显的过分的标记是不是你们设下诱导我们来的。”
“标记?什么标记。”
夜无仇眉头一挑:“别说你不知道!”
“哎呀,我真不知道啊。”大汉摆出一副苦脸,表示自己真的被冤枉了,随及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几刻钟前,有一伙黑衣人告诉我在这儿守株待兔说不定可以捞足油水,我们半信半疑,就在这儿埋伏了,没想到是真的,嘿嘿。”
“黑衣人?”一旁的红莲失声道。
“那伙黑衣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夜无仇不动声色。
“往东面去了,但那是几刻钟前了。”
“镖头。”夜无仇向蓝如玉点了点头:“几刻钟前走的说不定我们此刻还能追上。”
“那就全力以赴赶路吧,希望那伙人走得慢且没有变过方向。”蓝如玉道。
言讫,四人也不顾这些许人,径直向东面追赶。看着四人消失在黑暗中,那大汉缓缓收起了笑容,粗犷的脸上晃过狡黠的冷冽,那被火光覆盖的瞳仁反射着危险的色彩。
“那大汉态度前后转变的跨度有点大啊。”飞速穿行在黑夜的丛林,蓝如玉喃喃道。
恍恍惚惚的,蓝如玉莫名其妙感到有意丝不对劲,这种感觉就是那小池塘冒了个头的锦鲤,吐出圈圈涟漪便警惕的钻回水底,让人猝不及防待反应上来再试图寻找它的踪迹,只寻得一片粼光闪闪的水面。
“可能他看着钱就是一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紫云不假思索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