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的娴雅,不带半点矜持,也不特别热情客套,只是看清哑的目光有些好奇,把她上下一扫,一面微笑道:“我叫卫晗。”
清哑也微微点头,道:“郭清哑。”
沈寒梅又为她引见阮氏。
严未央则笑着问卫昭:“卫少爷怎么亲自来了?”
卫昭把目光从清哑身上移开,道:“在下说让妹妹来接你们,自然亲自带她来。不然,倘或被人冒名呢?”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
一时寒暄毕,相携上车。
卫昭这才向她们告辞,说另有别事要办。
临走时又道:“我已经在醉仙楼定了雅座,待午时自有人来请你们。”
卫晗笑道:“多谢哥哥。”
众人也都开口致谢,赞他想的周到。
唯有清哑未出声,只看了卫昭一眼。
卫昭便抱拳道:“姑娘此去,还望不要见外,有什么话只管问妹妹。妹妹必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清哑对他点点头,意思知道了。
倒是卫晗道:“哥哥放心,我会照应郭姑娘的。”
卫昭诧异极了:这性子真比自己还冷!
他忍不住又道:“希望姑娘看了绣品能受到启发。若有收获,可别藏着,要告诉在下哦。”说着用期盼的目光望着她。
清哑这次却点头道:“好。”
卫昭不料她竟然答应了,不由一怔。
他不过是随便说说的。
她不说话,他只好找话说。
他想起她之前逼方初签保证书,公然将谢家排除在九大世家之外,宁可毁掉织锦织机也不愿接受方初等人的致歉,昨日更无视流言拒不接受方初帮助等场景,愈发看她像谜雾一样。
闲言少述,当下两边分开,各奔目的地。
金缕坊在闹市区,靠近锦园。地段极好。
卫晗一行人到的时候,铺子里早已聚集了许多人,时闻环佩叮当、莺声燕语、满耳娇音,无不是富家小姐和夫人。抑或官家内眷,等闲身份低或者囊中羞涩的,只看那富贵优雅的门脸便不敢进去了。
因来的好些都是熟客,卫晗一路都跟人招呼。
严未央也不断招呼人,沈寒梅就差些。比清哑还羞涩。
严未央先还帮她们引见,后来见清哑淡淡的,并不很热心的样子,沈寒梅又特别腼腆,也就不再多事了,径带着她们去观看绣品。
清哑看着宽敞明朗的店铺,心下吃惊。
店堂内或悬挂或铺陈,或单件刺绣或整件衣衫,满目都是精致的绣品;更有许多放在玻璃柜里,看得清晰又不会被人触及弄脏弄坏。
玻璃在大靖已经很普及了。那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
金缕坊大面积用玻璃装饰,桌椅也是花梨木的,十分考究。
那些绣品也都不凡,随便一件都是艺术品。
清哑顿时看得磨不开眼,整个身心都沉入进去。
阮氏更是两眼放光,低声惊叹。
刺绣这方面,严未央和沈寒梅显然比她姑嫂两个都要有见识,因此一件件讲解、评论,渐忘了周围。卫晗本想叫她们进里面套间喝茶的,见此情形。不便打扰,就随她们去了,自去招呼客人。
正忘我的时候,忽听门口有人叫“谢二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