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秦小姐什么都没和说。”陈助理摇了摇头,然后道,“只是今天早上,秦小姐的经纪人问我,会不会经常路过斯兰街。说,大概率会。”
听到答案,谢厌迟却没说话。
车内安静地出奇。
“谢先生?”陈助理试探着询问。
终于,谢厌迟闭上眼,每个字的音节都念得无比艰难:“走。”
陈助理于心不忍:“要不然——”
“走。”沙哑到极致的声音,光是听,仿佛都能听出他的痛苦。
陈助理不劝阻,重新发动了车子。
连穿过几条街道,他才试探性地抬起头,从后视镜往后观察了眼。
谢厌迟用手撑着额头,额角的经脉分明,双目腥红。
滴泪从眼角淌下。
是陈助理,第一次看到自家位从来都是雷利风行,果决沉稳的小少爷,露出这样的表情。
谢厌迟辈子好像从来没怕过什么,浑身上下都是锋利张扬的棱角。
但唯独,把有的柔软,都留给了她一个人。
*
秦郁绝回国后,发了场高烧。
贺怀情给她空出了行程,提前休了今年的年假,然后没好气道:“谁让你非得去街头吹风。”
“烟花而已。”秦郁绝反应挺平静,“也不亏。”
贺怀情她一眼,没拆穿。
什么烟花。
明明是秦郁绝听到风声,知道谢厌迟那天要签下对赌协议,才特地去那块地方。
她并不是守株待兔,只是在赌,他会不会经过那里。
“江景行是谢厌迟的朋友,真以为你们不告诉,就不知道?”秦郁绝轻飘飘地抬了下眼,然后翻开床头的本书,“那些撇脚的由照着借口,实际上把资源往眼前送,还真觉得不出来?”
贺怀情愣住,时语塞。
卡顿了许久后,最终知道什么由都骗不过她,于是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秦郁绝笑了声,垂下眼,轻轻地说:“从前有个人,演得比江景行好多了。”
贺怀情知道说的是谁。
她沉默会儿,在秦郁绝床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我不想说些让你伤心的话,但是谢先生他真的很爱你,如果次对赌他成功了——”
“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秦郁绝合上书,抬起头看着贺怀情的眼睛,想撑出一个笑,但唇角动,却没忍住地呛出了眼泪:“贺怀情,难过的从来都不是他要离开。”
谢厌迟从来没给过她选择。
也不知道,那个被他保护着的小姑娘,也会愿意为了陪着他度过段暗无天光的时间,去做出牺牲。
就像他对自己那样。
就像在哥纳街那天。
她并不是想和谢厌迟见面。
仅仅是想陪他过个新年,哪怕只有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