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伸手固定住她下巴,轻轻拭去白夭夭面上泪水,手指上就带着那一点晶莹,在白夭夭眼前摇晃:“这是泪水啊,喜欢不是应该笑吗?”
白夭夭随即便是冲着许宣弯开大大的笑容。
许宣见她笑中带泪的样子,蒙了个彻底,一把握住白夭夭手腕,查看她脉象,低声自语道:“完了完了!弄巧成拙。你又哭又笑,果然伤心脉……”
白夭夭只是看着许宣,唇边笑容仿佛骄阳,竟比过花灯的光,将这桃林照的透亮,眸中泪光却如流星,闪耀着最动人的星芒,让人完全移不开眼睛。
许宣对上那笑容和眼神,声音就这样弱了下去,握着她手腕的手,却许久许久都没放开。许宣隐约听见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跳的他面红耳赤,无所适从。
仿佛有理智的声音在催促他放手,在提醒他转开目光,但却比不过她温柔视线的胶着。
白夭夭却仿佛看见了温润如玉的紫宣,又复回到了她的身边……
桃花飞扬,夜色迷人。
天地间只余二人静静对立,浑然不知时间流逝如斯。
3
自昨夜后,许宣深觉自己病了。
得了种怪病,症状是一想到白夭夭就心律不齐,时常走神想到她目如流星、笑靥如花的样子。
手中丹药不知何时掉落在桌上,许宣瞥见了,猛然醒过神来,抓起丹药塞进嘴里,心跳声却一声比一声响,他紧皱眉头快速翻阅医书:“这到底是什么病,有时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我一定得解决,世上没有我治不了的病。”
清风来的时候,便看到许宣正神情急迫地翻阅医书,低低唤了声:“宫上!”
许宣仿若未闻,只继续手上活计。
清风只得更大声地唤了遍:“宫上!”
许宣被他吓了一跳,抬眸一看,拍了拍自己今日本就脆弱的小心肝,哀怨道:“清风啊……你是不是想趁机把我吓死……”
“宫上你在说什么呢……”清风有些迷茫不懂,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吓死他啊……何况什么时候宫上竟然可能被“吓死”了?以他的厚脸皮,该是怎么都吓不死才对啊……当然以上内容只敢腹诽,清风抓了抓后颈,露出讨好笑容,问许宣道:“宫上,你是不是该好好奖励下我?昨晚我带人做的那么完美,一切都是无懈可击……”
许宣“嘭”一下重重敲响他的头,冷眼相对:“还敢提!白姑娘哭了算怎么一回事?我明明交代你的是,绝对要让她开心……结果她又哭又笑,弄得心脉不整,差点伤了我的名声。”
“冤枉啊宫上!”清风抓耳挠腮,也是不解,“这明明是我上天下海才打听到的绝对会让女子会心一笑的上佳计策,宫上,这个办法应该是万无一失的,该不会因为你……”
许宣差点从石凳上跳起来,瞪着他愤愤说:“你质疑我?”
清风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掉,忙低着头委屈说:“……不敢。”
许宣整了整衣襟,也顺带平和了下表情,推测道:“白姑娘是修仙之人,自然与一般女子不同,你再去想想办法,一般庸俗女子会开心之事在她身上是行不通的。”
清风颇觉为难,嗫嚅道:“宫上,这几日我两处奔波,实在分身乏术,我还领了出宫采药的差事呢……”
许宣似飞刀一般的眼神一瞥,清风立马住口,抚着胸口郑重如发誓:“我明白了,让白姑娘开心有助于她疗伤,我绝对不负宫上所托。”
“嗯,去吧,”许宣露出满意神色,挥了挥手,眼见清风苦着一张脸欲转身离开,却又唤住他,正色道,“离宫这些时日,白姑娘也调养的差不多了,我想带她回宫,总不能真让师妹亲自前来迎接。”
清风闻言欣喜若狂:“其实大小姐心中早就不介意了,今天还说要去金山寺采金蝉花给白姑娘……”
许宣讶然追问:“什么?她要去金山寺采金蝉花?”
“对啊,”清风不明所以,还兀自兴高采烈,“宫中的金蝉花用完了,白姑娘的药里似乎又不能缺,所以……”
“坏了坏了……我知道白姑娘需要金蝉花而宫中存量不够,临安府中又只有金山寺周围有,因此早暗中收买村民去采,”许宣急得站起身来,“冷凝这个傻姑娘,齐霄一见到她不为难才怪了,这下可算是人、花两空。”
“你若是早点回宫告诉大小姐,可不就没这些事了……”清风没忍住,嘀咕出声。
许宣抬手往清风头上就是一敲,清风不敢躲,只能生生受了,委屈得都快哭了:“宫上,我们眼下该怎么办?”
许宣镇定下来,冷静道:“走吧,我先送白姑娘回宫,再上金山寺,去会一会那个脑袋缺筋的齐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