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守城将士的声音便被百姓凄惨的叫声淹没了。
城门下,公孙奕坐在马上,手中的弓弩拉开,直直对着守城官,但是手中的箭却一直没有放出去。
“将军,这下怎么办?这上面的百姓有许多是我军将士的亲人,会引起军心不稳。”
“鼓而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将军,此时是我军士气最盛的时机,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待李邺谨缓过来,势必会迎来更大的反扑。将军,此时不可有妇人之仁啊!”
公孙奕的两位心腹争相劝道。
公孙奕却放下了手上的弓箭:“吹号,停止攻击。”
“将军!”
“停止攻击!”公孙奕声音冷厉道。
下属不敢再迟疑,领命而去,很快号声便吹响了。
公孙奕带着一众将士后退十里,安营扎寨,开始商议此事。
“将军,给了李邺谨喘息的机会,这下允州攻不下了。”
公孙奕坐在营帐的守卫,靠在那里坐着,面上毫无表情,撑着脑袋,一言不发。
顾水月坐在他的身侧,看着那个颇为恼怒的将军,便道:“你可曾想过,若是我们攻下了允州,将士们知道他们的刀沾染的不只是敌人的鲜血,还有自己亲人的鲜血,他们会作何感想?”
那人被顾水月说的脸色一变,便不再说话了。
为将者,胜利是目标,但是并非要不择手段的胜利。要胜利就要得将心,李邺谨这样涸泽而渔,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他根本没有做帝皇的气度。
对比之下,公孙奕虽不是皇家出生,但是气度比李邺谨强太多。
他该狠厉的时候狠厉,该仁慈的时候仁慈,对敌人凶狠,对百姓则有仁心,唯有这样的人登基为帝,方可令天下太平。
蓝元德问道:“王妃说得对,但是现在改咋办,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啊!”
公孙奕终于开口道:“等。”
“……”将军你是故意跟老子过不去吧!你就说一个字,老子这粗神经实在理解不过来啊。蓝元德看向顾水月,一副‘求解释’的表情。
“过不了多久,李邺谨的亲信王振押运的粮食就该到燕州城了。”顾水月道。
“然后呢?”
顾水月:“……”她都解释到这种地步了,蓝元德还理解不了,她也是没办法了。
蓝元德眼睛一亮,一拍脑袋:“王振还不知道燕州被我们夺了回来。打开城门,让王振进来,他就乖乖将军粮送进来了。然后再饿死李邺谨和他手下的小崽子们!”
顾水月和公孙奕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别有深意。
蓝元德只说了一半。
当日,王振押送着五十车军粮入燕州,城门处的守卫都是望月军打扮,王振根本没有怀疑,当他一入城门,门一关,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云曜时,整个人顿时傻了。
“云曜!你不是死了吗?棺材谷那场大火没烧死你?”王振揉了揉眼睛,根本不相信云曜还活着。但是无论他揉多久,云曜依旧站在他的面前。
王振转头看去,云曜身后的兵士都是被他欺侮的顾家军旧部,此时都一脸仇恨地站在他面前,愤恨地看着他,像是恨不得上来撕了他。
云曜一挥手,那些人便围了上来,将王振以及他的下属全部抓了起来。
“大胆,云曜你居然敢抓我,你是要造反吗?我让陛下杀了你!”王振怒吼道。
“这里已经不是望月了。”云曜道。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是望月,这里是朔云,但是已经被陛下占领了,就是属于望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