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站在一地斜阳中,惊讶地问,“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院子里的花草都被人仔仔细细地修建了一遍,走廊擦得干干净净,在斜阳照射下,蹭蹭地反着光。
对自己贴身小厮有着深刻的理解,岑清猷显然并不会以为这是他干的。
如镜笑得有点儿尴尬。
“少爷,夫人那儿刚刚拨下来一个丫鬟。”
“丫鬟?”
岑清猷忽然不说话了。
目光看向了主屋门框。
乔晚跨过门槛,下了台阶,走了过来,欠身,“拜见二少爷。”
“是你?”
显然,岑清猷还记得前几天在廊下那一面。
惊讶之后,脸上就流露出了点儿歉意,“我这儿用不着丫鬟伏侍。”
一天相处下来,别说,如镜还挺喜欢这个丫头。
最主要的是手脚勤快,话不多。
见状,赶紧上前替乔晚说话。
“少爷,这是夫人那拨下来的。”
岑清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既为禅门中人,怎可叫女施主来伺候我。”
如镜痛苦捂脸,“可……可是,少爷你都拒绝百八回了,这再不要,回头夫人那里就该伤心了。”
“而且,天都这么晚了……哪能就这么赶出去呀……”
毕竟是母亲。
之前婉拒了这么多回,现在再拒绝未免有点儿说不过去。
岑清猷脸上露出了点儿显而易见的为难之色,只好略点了点头,“那……那便暂且在云修院住下罢。”
说完,还没往抬头看了眼乔晚,“麻烦你了。”
乔晚有点儿受宠若惊。
但少年已经转过身,踩着布履回到了主屋。
上岗第一天的晚上,乔晚老老实实地站在屋里,等着吩咐。
之前在昆山的时候她就经常这么伺候周衍。
周衍坐在桌前翻看剑谱,做徒弟的,随侍在侧。
伺候人这种事,乔晚算不上手生。
但坐在桌前的少年,显然有点儿不太习惯。
大悲崖都是男人,一个姑娘就这么低眉顺眼地伫在这儿,就算不吭声,他也不太自在。
岑清猷搁下手里的一卷经书,又拿起来看了一眼,看了一眼之后,又放下,最终转向乔晚露出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温和微笑,“这儿不用你伺候,下去罢。”
乔晚也不啰嗦,行了一个礼,乖乖地退了下去,出屋外面,站着去了。
眼观鼻鼻观心,站得挺直。
过了一会儿,乔晚就听见了屋里传来了少年淡淡的嗓音,和如镜两个一问一答。
“母亲那儿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