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玥静静地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始终没有变过。
钟半梦咬了咬牙,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痛恨过一个人的笑容。风玥脸上的微笑完美的如同一个假面,敷衍地她急切地想要将之撕碎。
可惜,她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心气。
“就这些?”风玥儒雅的微笑不变,平淡的语气在钟半梦看来却像是裹挟着数不尽的嘲讽:“只这条情报,还不足以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钟半梦:“……”
她几乎不可置信地抬头。这个男人,心智手腕都远超她所见识过、打过交道的所有人。
这条情报所蕴含的信息在任何人看来几乎都是无价的,眼前这个男人却微笑着说它没有价值,仿佛这条宫廷秘辛在他眼里一文不值一般。
风玥不屑一顾的口吻无疑刷新了钟半梦的认知,却也在在无形中让钟半梦提高了对情报的估量。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风玥,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努力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确切来说,与钟离心暗中勾结的,不是正统的皇室成员。”
钟离心试探性地又抛出这个情报,暗自期待着风玥能给出一些不一样的反应。
然而,再次让她失望了。风玥仿佛在听一件与他毫无干系的事件,他的表情丝毫未变,沉稳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拿起盖子撇了撇杯子中的浮叶后,浅浅地抿了一口。
见他八风不动、稳如泰山,钟半梦顿时急了。她不得不拿出自己最后的撒手锏——
“与钟离心暗中勾结的,是沂国国师——裘立。”
听到这里,风玥终于感兴趣地挑了挑眉,追问道:“何以见得?”
钟半梦与风玥对峙良久,不知不觉间,衣裳尽已经湿透。背部的衣物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她感觉浑身不适,却因为心中的恐惧,硬撑着没有动。见风玥终于对她的话有了反应,她内心长舒口气,抬手向风玥行了一礼,恭敬道:
“请公子放心,这条情报绝对真实。”
风玥点点头,“愿闻其详。”
“这个消息,是当年奴家躲在钟富春(即钟老爷)书房内时,偶然听到的。”
在风玥古井无波的眼神注视下,钟半梦缓缓道来。
“奴家那时的情况,想必公子也已经知道了。”她指了指桌子上茶具旁边那一沓微微泛黄的纸张,认出那正是自己先前被审问时,一旁记录的人提笔写下的东西。
风玥毫无反应,钟半梦也不指望他会回答自己,于是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
“奴家那时处境艰难,若不想法子保全自己,恐怕早已落入狼口。所以,奴家常常关注着钟富春的一举一动,也经常偷溜进他的书房,希望找到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