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正迎面而来,那么宽的路他不走,偏拦在了王菁那辆轿子前面,轿夫往左他就往左,轿夫往右他就往右。
“奇怪,怎么昨天碰到他,今天又碰到他?”刘永辉皱眉道。
杜鹃也发现了异常,忙悄悄地告诉了王菁。
“告诉车夫,往回走,把路让给他。”她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怎么样!
杜鹃照做了。
王菁的轿子一转头,后面两辆轿子自然也就跟着转了头。
一般来说,半路遇到陌生人搭讪,这种方式还是管用的。哪想华良却不是一般人。
他伸手掀开了轿帘子,哈哈大笑起来,“姑娘,想去哪儿玩,要不要人陪啊?”
刘永辉发现身边的刘永安已经面色如霜,刚想劝他不要冲动,哪想就在他扬手间,几枚铜钱从他手里疾射向马臀,原本温驯的枣红马突然吃痛,一下子就受惊了,猛地朝前面斜冲了过去。
街上的人惊呼着往一边躲去。
卖果子的小摊被撞倒了,果子滚得满大街都是;卖包子的面袋子也被他撞了,迎头兜了路人一脸;有小孩已经吓哭了,华良更是连人带马扎进了路边的臭水沟里。
这个时候的马路全是土路,为了防止路面被雨水冲垮,路两边都会挖又高又深的濠沟排水。到了夏季雨量大,濠沟里总会有一半是发黑的污水。大家想啊,家家户户六畜兴旺,又禁不了牲畜随地大小便,这些便便经雨一冲,可不就全流到了路两边的排水沟里?
更有些人把那些坏果子、死猫烂狗之类的也往里面丢,加上里面本来就有的污水,简直是臭不可闻!
马惊了,人自然是被摔下来了,虽不致淹死,但也弄得满身臭哄哄的,那濠沟有一人多高,他自己又爬不上来,又有不少不明软体动物在身上蠕动,别提多狼狈了。
因是蒙古人,本地的百姓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并不敢过来。
好在有下人跟着,忙把人给拉了上来。
刘永安早在惊马的时候就吩咐起轿了。
“妹妹别怕,我敢保证三五天之内那登徒子都没脸再出门见人了!”三五天之后,妹妹早回了刘张湾,根本不会再遇到这个人。
话虽如此说,不过刘永安心里却有些沮丧,他已经十分努力了,仍是保护不了她。但又不得不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中午我们去如意居吃饭。”
如意居本是远近闻名的酒楼,刘永安要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可惜大家早上吃得太饱,中午的山珍海味倒没那么可口了。
下午的时候,王菁跟赵嫣然商量着要回去。
因有华良拦轿的事在前,刘永安也没阻拦,何况他明天还要去学院读书,让她们单独出去又不放心。倒是买了几大包糕点、零食让几个姑娘带回去。
东西虽是刘永安买的,钱却是刘永辉付的。
刘永安似乎也看出了堂哥“慷慨”所为哪般,也就由着他了。反正二伯父近几年做同梓书院的山长做得顺风顺水,书院考中的人比其他地方都多,节礼不知收了多少,二伯娘顾氏也是个能干的,家里有田产有铺子,堂哥的零花钱比他都多。
临行前刘永安一直把他们送出城,才独自回去了。
不知为何,回去这一路似乎特别闷热,一丝风也没有,连车夫都道:“真是太热了,把蛤蟆、老鼠、蛇都给热出来了。”
又行了一会儿,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别说看不到小动物和鸟类,连蝉声都听不到了。四周安静得可怕。
王菁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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