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的功夫,王御医才从内室出来。
姜初月眉头轻皱,素来冷淡的脸上,满是担忧,“王御医如何了?”
“回禀殿下,这位娘子身体极度虚弱,应是遭受了虐待。”
“尤其她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好好调养,否则情况会加重,恐影响寿数。”
王御医每说一句,姜初月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直至众人听见‘咔嚓’一声,上好的青瓷茶盏碎裂一地,滴滴鲜血落在瓷片上,像是那青瓷红梅,好不扎眼。
房间内的婢女宦官跪了一地,无一人敢说话。
王御医心中忐忑不安,他深夜被请到岁宁公主府上,却不知这女子是何人,竟然让公主发如此大火。
“请王御医一定治好她,若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和本宫提。”
姜初月双手背在身后,顾不得自己流血,桃花眸藏着关切,隔着屏风看向榻上的人。
“请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尽力。”
“有劳了。”
送走王御医,姜初月转身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蕊珠和听雨身上,冷声道:“云娘子身上可有伤?”
蕊珠和听雨对视一眼,双双跪在地上,回道:“殿下,云娘子身上……确有不少的伤口,十分细小,像是针眼一类的。”
姜初月倏地捏紧拳头,眸中的杀意倾泻而出,两个婢女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不敢抬头。
“还有呢?”
蕊珠知道公主问的什么,颤抖着声音道:“回殿下,云娘子处子之身仍在。”
听见这话,姜初月面色这才好看了两分,一直提着的心,也轻缓许多。
她抬手让两人起来,说道:“此事不可声张,仅你二人知道就行。”
“是,殿下。”
姜初月说着,转进屏风去看云思月。
她素净的小脸,一片苍白,两只手紧紧抓着被褥,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宇间满是汗珠。
姜初月从怀中拿出一方绢帕,轻柔地将她额头的薄汗擦去,这才道:“从今日起,你们二人就负责贴身照顾云娘子,有任何不便,前来禀报。”
“是,殿下。”
这一夜的混乱,暂且不提。
第二日,姜初月早早就去往宫中。
此时,建元帝还未下朝,勤政殿的宦官,请她在殿内等候。
姜初月也不推辞,坐在窗边的小几前品着茶,自己和自己对弈。
约莫半个时辰后,才等来建元帝的声音。
姜初月看着他满脸的怒色,眉眼垂下,跪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建元帝抬步坐在御案后面,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
姜初月便一直跪着,直到一本奏折,砸在额头,鲜血滑过面颊,从下颚落下。
她平静地开口,“不知儿臣做了何事,惹得父皇如此动怒?”
“放肆,”建元帝震怒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昨日就回来了,为何不来宫中,反而夜闯卫国公府别院。”
“堂堂大齐公主,行事这般不知轻重。”
鲜血落在衣裳,落在地板上,姜初月的脑中有些眩晕,她努力克制着不适,冷静地回道:“父皇,昨日定国公府娘子宋瑶,向儿臣求助,说她的闺中密友云家娘子云思月,被卫国公府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
“她心中十分担忧,听闻儿臣和云家的关系,这才上门,希望儿臣帮忙,能够救出被困的云思月。”
“父皇,女子名声何其重要,儿臣不敢耽误,这才命人查找,果不其然是和卫国公府有关,这才不得已夜闯卫国公府别院。”
听罢她的解释,建元帝的神色略有缓和,追问道:“卫国公府为何掳走云思月,你可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