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时见众人都沉默了,面上露出一丝讥笑。
“最后奉劝大家一句,晏家之所以有今日,乃是因为做错了事,陛下对晏家已经格外宽容。”
说着他手指指向,方才说话的几人,目光却是看向晏清宁:“管好你们自己,我不好,大家都别好。”
这暗含警告的眼神,让晏清宁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威胁。
他是长房嫡出,且还是长子,如今晏德被流放,晏家便成了他做主。
晏清时知道,这些人之所以对他如此污蔑,这其中不乏有,来自他兄长的纵容。
若没有他的纵容,晏家的人,也不至于会这般放肆。
一切的变化,源自于他的成婚。
皇家驸马与民间赘婿,说到底又有何区别。
也许,从陛下下旨,让他尚公主那一刻开始,他与晏家人,便离了心。
只有他自己,从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晏家人。
可笑又讽刺。
从前晏清时还是岁宁公主的驸马,尽管他们暗地不屑,但面上至少会尊敬两分。
如今他不再是驸马了,那些先前被压抑的心思,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更像是脱缰的野马,失去控制。
这世上,最大的伤害,莫过于来自家人的伤害。
圣旨已下,公主府他住不了了,晏府也住不了了。
他脚步不由得留恋在,这座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府邸。
这里的每一个地方,他都熟悉。
每一处花草树木,都是精心种植的。
金秋时节,丹桂飘香。
馥郁的气味,让庭院中别的花草,都显得逊色很多。
路过自己从小生活的院落,他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地方并不大,这对于长房嫡出的二公子来说,并不寻常。
本朝嫡庶分明,在长安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都注重嫡出。
可晏清时并不同。
他未出生时,他的母亲,将全部的生活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当他出生以后,发觉自己的日子,和先前所想的不一样时,他的母亲,便又将所有的不幸,归咎在这个儿子身上。
他什么也没做,却一直遭受母亲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