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中三元,本是大齐独一份,按理说应该是,有一个不错的前程。
可如今做了她的驸马,此生可能都不会得到重用。
她不知他心中是否有遗憾,甚至恨意?
也许是这样的夜晚太过美好,她没有做那个煞风景的人。
她觉得自己也变了,成婚时那排斥的心情,好像不知不觉间淡了很多。
姜初月轻轻点头,两人在岸边行走着,忽然听到恭送皇帝的声音。
皇帝走了,园中的人也渐渐散去。
建元十五年的曲江宴,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落下帷幕。
一夜无话。
翌日,东方渐白,晨曦微露,微风吹拂着繁花,空气清凉如水,太阳的光芒,映射在晨露上,闪烁着微光。
草木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次显现出来,沉寂了一夜的公主府,渐渐有了动静。
在几声铜铃声后,元香和碧彤端着盥洗的用具,推开了公主的房门。
驸马身边的四时过来传话,说驸马想陪着公主一起用膳,姜初月允了。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腰间系着革带,上面镶嵌着金玉,挂着一块圆形镂空玉佩和一只香囊。
修长的手指上空无一物,乌发也仅用一根碧玉发簪束着,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姜初月留意到,驸马的装扮,从来都是简约而雅致,没有那些繁复的配饰。
更衬得人,如天上明月,山间清风。
桌上的膳食已经摆好,两人安静地用着早膳,伺候的侍女,候在一旁,随时等着主子的吩咐。
晏清时不时将桌上的菜肴,分到公主的盘中。
细心关怀的态度,惹得元香和碧彤感叹,驸马和公主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
用过早膳,两人在园中散步消食,他今日哪也没有去,只在府中等着宫中的旨意。
约莫快到午时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吏部的官员。
来人穿着一身绣飞禽的绯色官袍,腰间挂着银鱼袋,约莫三十五六上下,面皮白净,身量纤长。
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吏,两人手中各自捧着东西。
“晏某见过周侍郎。”晏清时拱手行礼。
周侍郎见状回了半礼道:“状元郎不必客气,微臣见过公主。”
姜初月点头示意,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