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奶奶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儿,就当自己只是个摆设。
唐氏这会儿已经哭着诉起了苦,无非就是跟相王妃告状,说是姜宝青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害了她女儿肚子里的孩子。
“竟有此事!”丘沛柔拉着脸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看着没怎么用力,然她身边的丫鬟已经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跪在地上喊了起来:“王妃,仔细您的手!纵然您再生气,王爷知道了,不知道多心疼您呢!”
丰王妃在一旁感慨道:“……相王跟王妃果然是伉俪情深。”
姜宝青嘴角翘了翘。
真要是伉俪情深,这会儿就不会有宫婧小产这回事了。
丘沛柔叹了口气道:“……丰王妃也是知道的,我刚进门就怀了身子,本想把身边的丫鬟开了脸给王爷,可王爷说他忙于政事,无心于这些内帷之事,拒绝了这事。后来宫里的娘娘也想着给王爷选几个侧妃,王爷只说怕我怀着身子分心,打算等我生完孩子再说……”
丰王妃又夸了一遭相王妃跟相王夫妻俩恩爱非常。
丘沛柔露出一分笑来:“……所以婧儿跟王爷这事,原本我也是知道的。婧儿出身定国侯府,虽说是庶支,但向来娴静温淑,恭顺体贴,王爷慕其贤名,本想着待我生了孩子,便将婧儿抬成侧妃,纳到相王府中来。”
这是在介绍宫婧的身份了。
安大奶奶心下忍不住嗤笑,这话也就是哄哄那些不知事的小姑娘,哪怕是定亲了,只要没抬进府,竟然就出了这等珠胎暗结的丑事。也不知道相王妃这“娴静温淑,恭顺体贴”的八字评语是不是在讽刺宫婧。
但这会儿当着相王妃的面,没有人敢说这话不对。
姜宝青翘了翘唇,眼神根本没给相王妃半分。
她就当丘沛柔在说单口相声。
丘沛柔铺垫了这么一堆,算是勉勉强强的把宫婧的身份给定了下来——“即将嫁到相王府的相王侧妃”。
那接下来就要到了兴师问罪的环节了。
果不其然,丘沛柔说完这些,又看向姜宝青,微微皱起了眉头,说话语气客客气气的:“说起来,不知道我们府上如何得罪了姜夫人。姜夫人竟然这般狠心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丰王妃迟疑了下,道:“不能吧?虽说宫三小姐还未嫁进相王府,但既然宫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相王的,那这就是皇嗣,戕害皇嗣可是大罪啊……”
姜宝青冷眼看着这两个王妃一唱一和的,就想给她扣个戕害皇嗣的帽子,倒也不慌不忙,只是笑道:“相王妃仅凭一家之辞便要给人断罪,还好相王妃不在大理寺任职,不然天底下怕是全都是冤假错案了。”
姜宝青毫不客气的讥讽让丘沛柔放在椅子扶背的手都恨得微微蜷曲了起来,她脸上一瞬间闪过一抹阴毒。
丰王妃似是在打着圆场:“确实也不好就这么下了断定。这可是大事……”她问地上跪着的唐氏,“你说姜夫人害了宫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有什么证据?”
唐氏跪在地上,一张脸看着竟然有些狰狞之色:“方才屋子里除了婧儿,只有她跟她的丫鬟,不是姜氏,还能是谁?!”
姜宝青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你也说了,除了我跟我的丫鬟,还有你的婧儿。那你如何就能断定,此事不是宫婧故意用了小产的药物,来栽赃陷害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