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说:“你不生气呀,她都这么整你了!”
陆年年严肃地说:“生气的,但你说我现在能做什么?不能是吧?那先解决目前的困境,解决完了再一步一步考虑其他。球球,我哥和我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我一直这么坚信的。”
球球问:“现在的困境是什么?”
陆年年:“雨停后,我要怎么把镜子搬回去。”
球球:“……”
陆年年的家离申大不远,走路就二十分钟的距离。暴雨来得快走得也快,毕业照拍完后,球球找到了一个帮忙的男生,是隔壁计算机系的王亮,力气贼大,吭哧吭哧地抬起欧式雕花的穿衣镜连气都不带喘的,一路上还和球球聊游戏。
年年留心听了下,是在聊一个叫绝地求生的游戏。
陆年年几乎没什么时间玩游戏,学业紧张之余,她还有两份兼职赚取生活费,每天回到寝室累得连澡都不想洗,更别说玩游戏了。不过这个游戏她倒是了解一点。
年年打小口语就特别好,外语成绩一流,她有一份兼职就是英语家教。
家教的小孩喜欢这个游戏,休息时间拿着手机打一盘,嘴里喊着“跑毒”“直线进圈”“搜物资”等等的话。陆年年不太感兴趣,听球球和王亮聊了会就自个儿寻思着赚钱大业去了。
镜子送到后,陆年年和王亮道谢。
王亮看起来有些憨厚,摸着后脑勺说:“举手之劳,今天是我捡了便宜,换平时给你们抬镜子的人海了去,肯定轮不着我,我们系里很多人偷偷地暗恋你们系里的姑娘。”
“哟,你喜欢谁?是喜欢我们年年吗?”
王亮脸红:“没、没、没有。”
球球不再打趣,等王亮走后,才正经八百地和陆年年说:“年年,有困难一定要和我开口,我们姐妹四年,钱都是小问题,别委屈自己。”
陆年年觉得暖心,点点头。
。
陆年年一个人住,她的父母走得早,打小她就跟比自己大六岁的哥哥陆柏相依为命。只是她哥哥工作繁忙,早些年几个月还能见上一次,再后来一年也未必见得了一次。
她算了下,上次见哥哥应该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陆年年猜自己的哥哥应该是在给政府做什么高度机密的工作,每次她问的时候,哥哥都是说不能讲,要保密。电话也是时而能联系,时而不能联系。她提前一个月给陆柏打了电话,问他能不能回来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然而手机提示已关机,后来隔三差五地打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房子是年年哥哥买的,七十五平,两室一厅,不大,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陆年年把唐霜的穿衣镜摆在了客厅后,打开了电脑,上网找工作。她左瞧瞧右看看,那种被暗中观察的感觉又来了,心里总觉得毛毛的,仿佛有一双幽深的眼睛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注视着她。
握着鼠标的手一顿,她扭头望后面。
就在此时,她眼前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她身后本是寻常的客厅摆设——简约的米色真皮沙发,配套的烤漆茶几,上面还摆着她没来得及收拾的从学校带回来的行李,以及一面电视柜,下方的机顶盒还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小时候一家四口的合照,还有一个是她和陆柏去年过年拍的合照。
而在此时此刻这些东西统统都如潮水般褪去,扭曲地化成了一道刺眼的白光。
陆年年下意识地闭眼,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已经出现在学校的图书馆门口。周遭是熟悉的环境,天空是明朗的蓝天白云,地上花木绽放,色彩斑斓。
陆年年蹙了蹙眉头。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