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羿毫不拖泥带水的表白,没让楚蝶衣觉得欢喜,一股浓浓烦躁反而涌上心头:“你是前途无量的副尉,而我是跌入尘埃的官奴,我们之间有着天壤之别,你可曾想过外人的闲言碎语?尤其是你的政敌会以此攻讦你,阻碍你的前程?”
“我不在乎!”邵明羿神情坚定。
楚蝶衣冷冷一笑:“你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你只想纳我为妾,而非娶我为妻,对不对?”
“谁跟你说我要纳你为妾?”邵明羿神色微变,继而掷地有声道:“我是想三媒六聘娶你为妻。至于那些闲言碎语和攻讦,我邵明羿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凭借军功起家,从来无所畏惧!当然,我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半分!因为,你是我的妻!”
‘你是我的妻!’
如此平淡朴实的话语,震得楚蝶衣心神一颤,如墨眼底氤氲着复杂情愫,思绪万千。
前世,她苦盼多年,至死都没有等到何玉寒的这句话,今天,在这陌生的时空,她却意外听到这句期盼已久的告白,这怎不让她震动感慨?
这一刻,答应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但是仍被楚蝶衣理智地咽了回去:“我不会针黹女红,琴棋书画也尽皆丢弃,秉性刚烈桀骜,处事宁折不弯,不宜家,不宜室,实非副尉之良配。”
“我出身寒门,亲人全无,长年累月驻守边关且文墨粗浅,我不需要才情出众又长袖善舞的端庄妇,只想有个与我并肩携手,风雨同行的妻。”邵明羿直言不讳。
“我的丈夫,一生只能有我这个妻子,不纳妾室通房,不留恋楼子烟花,不朝三暮四。”
“至今我身边不曾有一个女人,以后同样也不会有别的女子。”
“可你经常进楼子。”
“我那是被同僚强行拉来的,有时也为了公事,但是我从没跟那些女子接触过。”
花妈妈无意间曾抱怨过,邵明羿是不解风情的木头,楚蝶衣确实也数次看到邵明羿远远避着女子。
“卖入翠香楼时,花妈妈就给我灌了绝子汤,这辈子我不会有孩子,你也不介意么?”
因为工作性质,前世楚蝶衣不能有孩子,否则会成为她的羁绊和弱点,今生同样不能有孩子,对于喜欢孩子的她来说,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她说出来,是不想隐瞒邵明羿,同时也想知道邵明羿的底线。
邵明羿闻言沉默了,眉宇间好似有些挣扎和烦躁。
他听人说过,楼子烟花之地的女子多数都会被灌绝子汤,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楚蝶衣身上,还让他遇见了。
如今他已是二十四岁的人了,还没有一儿半女,他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哪怕女儿也好,毕竟有了孩子,才能延续他的血脉,继承他打拼下来的一切,可现在……
楚蝶衣静静看着邵明羿,并未打扰他。
半晌,邵明羿紧蹙眉头舒展开来,微叹口气,平静与楚蝶衣对视:“没有就没有吧。”他是真心思慕眼前的女子,想娶她为妻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