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阿砚蹑手蹑脚地再次回到自家院子,又小心地关好了大门。
谁知道一回头,却见自家弟弟顾墨正站在门前呢。
她微惊,心想被顾墨看到了?
谁知道顾墨只是打了一个哈欠:“姐,我口渴了,厨房里怎么连水都没有了。”
阿砚微松了口气,忙道:“都是今天的那位九爷,为了给他做饭,真是遭了劫,家里东西都用光了。”
顾墨继续打哈欠:“那明早上我去挑水吧。”
一时顾墨回去睡了,阿砚也赶紧回屋躺下,躺下后,开始回忆今天的一切。
不知怎么便想起萧铎伸手捏了捏自己脸颊时的样子,他说自己更丑了,言语那么刻薄,不过手上的动作其实是阿砚可以感受到的轻柔。
沁凉的一双手,仿佛没有温度,就那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他说他饿了的样子,好像一个饿坏了的孩子,就用那双无辜的黑眸看着你,让你恨不得赶紧给他做了膳食喂他。
果然是防火防贼防萧铎。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好防,他冷漠残忍的样子好防,可是猝不及防地他竟然是这个稚子模样,竟是有些难防。
想想过去血泪经验教训吧,再难防也得防……
阿砚脑子里胡思乱想这么半响后,最后还是决定睡去了。
谁知道在梦里,她却恍惚中仿佛回到了某一生某一世。
清风徐来,她和少年萧铎牵着手,走在荒城郊野外,那个时候她不知道那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两个人会对着对方笑,会说一些现在很傻很傻的话——可是他们都不觉得对方傻。
梦醒了,猛然间睁开眼,阿砚怔怔地望着黑乎乎的屋顶,半响后终于握紧了小拳头。
割肉喂鹰的故事,那是佛祖做的。
她不是佛祖。
她上辈子割肉喂鹰,结果换的惨死下场。
谨记,谨记。
**************************
阿砚在家里住了两三天后,终于萧府里是三催四请要她过去。
阿砚估摸着,萧铎是不是已经把她做的那么多糕点吃光了呢?
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她告别了爹娘,坐着那辆豪华阔气的马车,前往萧府。
在马车后面,牛里正带着全村的人殷切地送她离开,等到她走了老远了,还再冲她挥手。
她自然明白这些人都是虚情假意,其中真情的唯独爹娘和弟弟而已。
所以这么一想,她便是要害萧铎,也一定不能连累自己爹娘弟弟的。
她就这么琢磨着,一路颠簸一路琢磨,还没想明白呢,萧府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