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树忍着肋骨间的剧痛爬起来,把手在陈大强的鼻端,确认他死亡后,倒提着刀摇摇晃晃地向偏殿走去。
不能再心软,这些人非杀不可!
“呕呕……”田园园还在不停的吐,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做的没错,可是身体怎么也控制不住想吐。
她见杨小树去了偏殿,咬着牙起身向他走去,陈大强说不止定国公要孟长辉的命,还有其他人。他已经死了,说不定其他人知道些什么!
“特好,去看看大壮和小少爷!”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向特好吩咐道。殿里还剩下两孩子,她不放心。
“夫人,您还在坐月子……”特好担忧地看着她。
田园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难受,苦笑连连:“这个月子坐与不坐有什么区别。”
生死攸关,月子不坐也罢!
特好心疼地看着她,擦掉鼻血向殿里走去。
王太医看着地上的尸体,鲜血流了满地,散发出呛鼻子的血腥味。
这个将军夫人看起来人畜无害,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居然一刀准确地插进陈大强的心脏里……
“夫人,这么多血,恐怕会引来狼群!”王太医提醒一句。。
田园园捂住胸口,胃里还在痉挛,“呕……味道已经传出去了…根本挡不住…门只要关上,咱们暂时就没事……”
她抬手想捂住嘴,忽然看到手上全是血,身体便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就好像大脑才反应过来一样。
这一刻,她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有人死了,是她杀的!
手上的温热的血渐渐冷掉,地上人也死了,鼻端还是充满了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浓烈的、无孔不入的,这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液…
这个人刚才还生龙活虎叫嚣着,然后她把他杀了,白刃刺进那人身体时滞钝感、血液飞溅在身体的温热,以及那人伤口喷涌的血像是电影般在眼前不断回放着!
“呼呼……”
田园园僵立在原地,喘息的厉害,心里生出无法言喻、巨大的负罪感,令她恍然,令她泪如雨下,令她想要大声尖叫!嘴上说的轻松,可真在杀死一个人后,生理上的难受与心理的自责,令她难以忍受。
她拼命地控制颤抖的身体,竭力想要阻止着即将崩溃的心理……
“夫人,幸亏你来的及时,要不然咱们全死了!”走在她前面的杨小树突然出声。
陈大强举刀时,杨小树看到将军夫人站在他的背后,在两人配合之下反杀。
若不是她这一刀,他们几人必死无疑!
刹那间,令田园园即将崩溃的负罪感瞬间消失。她疑惑地摸了摸脸,指腹上是混着血的泪,冰冷无比。
她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对自己说:是呀,我杀了想杀我们人,我保护了所有人……
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哭。
杨小树回头看她,见她哭的抬不起头,愣了一下,然后笨拙地安慰道:“夫人,您别哭。第一次杀人都这样,等多杀几个就好了……”
田园园:“……”你要是不会安慰人就闭嘴!
两人快步走进偏殿,杨小树点着蜡烛,微弱地烛光照亮漆黑的宫殿。
梁来涛几人嘴堵着,被绑在柱子上,见到两人吓得“唔唔”叫了起来。
杨小树解开绑住梁来涛嘴上的布条,掏出里头的布头,冷声喝道:“陈大强以下犯上,已经伏诛!”
“杨哥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梁来涛吓得涕泪齐流,哆哆嗦嗦求饶起来。
田园园红着眼睛,看向三人:“陈大强说你们奉命去西北刺杀孟长辉将军,是奉谁的命?如实招来,我便放你们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