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瞻抬头望去,居然是孟季。
他往常穿着黑色常服,而今日却着了一身戎装,长眉星目,英俊不凡,猿背蜂腰,高大俊挺!当真是威风凛凛,不似其他凡夫俗子!
孟季见自己的妻女都在哭嚎,冰冷地眼神瞬间落在高瞻身上,寒芒毕露,像是一把要出鞘的长刀,声音冷地掉渣,质问道:“高大夫,我妻女为何哭泣?”
高瞻刚才被田园园吓到,又被他的气势镇住,脑子慢了半拍只是茫然的看着他。
孟季见他沉默不语,倏然怒火中烧!一次两次,被他撞到二人单独相处,今日更是登堂入室!莫不是见色起意,欲行不轨,妻子不从!当真是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捏起拳头狠狠地向高瞻招呼过去!教他知道,他孟长辉的女人不是他能觊觎的!今日不让他躺着出去,就是对不起自己!
眼见着沙包大的拳头落到高瞻脸上,田园园跳了起来,泪流满面地大喊道:“住手!”
在高瞻的一握之下,田园园疼的是灵魂出窍,仿佛看到了彼岸的太奶奶,疼的她是浑身麻木无力,犹如抽丝。孟季一出现的时候,她脑子里全是:完啦,完啦,芭比Q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怕被孟季撞到,结果还是没跑掉!
孟季你是闻着味回来的吧!要不然怎么会回回碰到呢!她和高瞻,加上这一次,他俩总共单独相处三次,三次都被孟季撞到……这是什么鬼设定啊!作者你跟我有仇是吧!
田园园擦掉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别打他!他这身板哪够你一锤的!”
……听到她维护高瞻的话,孟季看了看她脸上的泪,又看了看沉默的高瞻,一股无力感从他心里涌出来,高高举起的拳头又重重放下,他嗓子里堵得厉害,想问为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呆滞着看着她。
“你,你为何这样做?”孟季颓然地望着二人。
田园园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又脑补了什么,“孟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会儿我再给你解释!”她先稳住孟季,田园园赶紧收拾好药箱递给高瞻,强颜欢笑道:“我的手没事了,你赶紧回去开门吧!”
送走一个是一个,男人真是祸水!下次绝对绝对不跟他单独见面了!这家伙有毒!
“嗯。”高瞻接过药箱,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个因为痛而哆嗦的唇,心痛至极!可当着她夫君的面,他不敢再说什么关心的话。本来孟季已经误会,如何能火上浇油呢!二人单独见面,已经逾矩!而眼下只能尽一个医者的本分而叮嘱道:“万不可见水!切记切记!”
“我省得了。你走吧,一会儿该晚了!”
将高瞻送出门,田园园赶紧回屋。一进屋,就看到孟季抱着闺女,熟练的哄睡觉。刚才要捶高瞻的手,现在正轻轻地拍着闺女的小屁股。
成亲多年,田园园也摸准了孟季的性子。这小子吃软不吃硬!这会儿也没外人了!她得好好哄哄他才行!
“孟季你听我说……”
谁知,孟季一见她立刻背过身,“我不听!你又想糊弄我!”
无语,你是琼瑶女郎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田园园又转他面前,耐心地解释道:“你看看我的手!”
“我不看!”说完。孟季又迅速转过身,别看身体高高大大的,格外灵活,只用一只脚用力就能旋转三百六十度!
“你不听也得听……”田园园一把搂住他的劲腰,管他听不听,便发动三寸不烂之舌将事情的起因全部解释给他听。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沟通,误会什么的不存在!
一炷香后,孟季拿着铁锹吭哧吭哧的在后院挖玉楼。给他一百个脑子,也想不到自家后院里居然还藏着一具尸体。
“孟季,你给我的大梁,就是那个骨饰!到底是谁的?”
田园园抱着裹成包子的芃芃,站在一边监工,小家伙原本要睡了,又被她娘不断地嘀咕声吵醒。这会儿,正睁着黑豆似的眼睛,左看右看。
闻言,孟季回道:“前些日子,随着公文从京城来的,是叔父让我给你的!说了你别害怕!”他杵着铁锹,迟疑地看着她。
田园园笑道:“放心,我连死人都藏家里了。还怕这个!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这个骨饰,是宋连云的!”
最恐怖的是他把这东西吞进肚子里,折磨了六七日肚痛而死。进天牢时,犯人浑身上下都被搜过,连皮燕子也不放过!这么大的骨饰为何没被发现,恐怕一开始就在肚子里……
孟季没说,实在是细思极恐。
“哦哦,怪不得觉得眼熟呢!”
田园园这才回想起来,那年他带着老道士来镇远候府时,曾在他腰间见过一回。许是她多了一眼,宋连云就收起来再没戴过!
她把此事重新串了一下:玉楼,罪臣之后。当年全家流放三千里,不知什么缘故被拐卖到青楼南馆,长大后艳绝天下,成为南馆头牌,机缘巧合遇到殳族宋连云。二人相爱,他更是痴心一片!然,双手掌纹为断掌的玉楼,不但是殳族想要颠覆天下的入阵之人还是未来族长的心爱之人!无论如何,玉楼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杀死玉楼后埋入阵眼,并割下宋连云最爱的器官制成肉干,当做念想!
以上,便是她推测的事情经过。可怜一个大美人,一腔爱意遇到了头中山狼,反误了自己的一条命!
可怜可叹!
田园园在一边为玉楼点个蜡,而孟季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坑,就累的不行!天寒地冻,每一锹的土里都有冰渣子,不到春天解冻,根本挖不开。
“呼呼,挖不了!等天暖和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