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动了起来,转了个方向,走了一段路后,马蹄声清晰的传来,似乎踩到了青石板上,很是清脆。
没多久外面传来其他人的声音,车厢一动,有人下了马车去,接着车帘撩开,老六弯着腰走了进来,随后带着奇异味道的手帕,再次捂住田园园的口鼻,昏迷前她蜷缩着捂住肚子,心里直接问候了老六的十八代祖宗……
老六将昏迷的田园园抱出了马车,小十早就前去治疗,此时院子里点着几根儿臂粗的蜡烛上。
他抱着田园园刚,向远处笼罩在黑暗的院落走去,迎面碰上一个黑衣男子,脸上有几处伤疤,昏黄的灯火里显得分外狰狞。
“老六。”刀疤男人颌首打了个招呼,随后打量他怀里的女人,道:“这就是那个女人?”
“嗯。”老六看了一眼,怀里毫无知觉的女人。
“前哨传来消息说,就是这个女人,连皇帝的羽林卫都出动了,真是好大的来头!”
“嗯。”
刀疤男人显然习惯了他的冷淡,也不在意,继续说道:“羽林卫抓了咱们几个暗桩,颖州的据点也已经曝露,这单损失大了,老头子又该大发雷霆了。还有小心些,你们的行踪随时都会被发现,路上抓紧下时间,以防夜长梦多。”
“我知道,四哥。”
“我时间到了,走了,要回去复命喽。等你回来一起喝酒。”四哥冲他摆摆手,“早去早回。”
“知道。”
老六与四哥告别后,抱着她往院子深处走去……
田园园是在别人痛苦的呻吟中醒过来的,天已经亮了,屋里还有些昏暗,这间屋里没什么摆设只有两张床,床边各放着恭桶,味道分外迷人。
她自己睡着一张,而对面的床上蜷缩着一个人,蓬着头发痛苦的扭动着,口中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音嘶哑听不出男女。
“你怎么了?”她问着,起身时听到锁链的声音,低头一看只见赤裸的左脚上扣着脚镣,后面连接着二米左右的铁链,苦笑道:“至于这么小心嘛!”
对面的人似乎没听到她的问话,依旧蜷缩扭动着,像是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听着他痛苦的呻吟声,田园园迟疑了一会,下床想看看对面的人,然而走了没两步就走不动了,她低头看着脚上的镣铐和绷紧的锁链叹了一口气,许是怕人质出什么意外便专门设计的距离,而这个距离正好能到达恭桶那里。
她抬头看着床上的人,出声询问:“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你从哪儿来的?”
床上的人瞬间不动了,似乎刚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身体蠕动两下这才慢慢转过头来,杂乱的黑发下面赫然是张已经毁容的脸。
田园园吓了一跳,这人的脸上伤疤纵横交错,伤口处的皮肉外翻已经结着紫红色的疤痂,看不出是男是女,脚上也带着镣铐。
那人盯着她,眼神不稳,看起来精神有问题。
“你是谁?你也是被抓过来的吗?”田园园退后两步坐回床上。
那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忽然哀嚎一声,“我的孩儿啊!!!!”两行浊泪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流过可怖的伤口后,像是流出了血泪,“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孩儿啊!你好狠的心啊!!杀了你自己的亲生孩儿!!啊啊啊!宋连云你不得好死!!!”
田园园惊讶的看着那人,“宋连云?!户部尚书宋连云?!你,你,你不会是他妻子吧!”
她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对旁人的话置若罔闻,嘴里凄厉地嚎叫着,如失去幼兽的母兽绝望而痛苦,闻者涕泪。
“那你怎么到这里了?你也是被劫持过来的吗?”
无论田园园怎么问她,她除了哭泣咒骂宋连云,便没其他的反应,可怜的女人已经被折磨到失常了。
从她嘶喊的里,田园园也模糊的知道了些事。
宋连云的家眷里唯有正房生养了一对儿女,所以女人是宋连云妻子无疑。这个宋连云不但杀了自己的孩子,还把她送来了噩梦。
那能不能这样想呢,宋连云是噩梦的首领,即使不是,看现在情况也跟宋连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结合宋澄雨前后的行径,田园园有理由相信,她被劫持过来也是宋连云下的手!
不过为什么会把她们两人关一起呢?是阴谋还是刻意为之呢?
这时门外传来人声,“怎么把我的人票和老六的关一起了?”一个男人似乎很生气,不悦地抱怨的着。
随后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解释道:“老四这次干了一票大带来的人多,房间都占满了,只有你的人票和老六带的人是女子,自然是要关在一起。”
“行行,你们说了算啊!我也该走了,每次一到这儿就不想走。”
“都是如此。”
………刚才还在阴谋论的田园园表示很无语。
门被打开了,走进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进来,他们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田园园,然后走向疯女人,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把她脚上的镣铐打开,随后提着她的衣服像是提小鸡崽子似提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