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半句也不搭理他,他自个儿说累了也觉得无趣,歪头就又睡了。
这一晚相安无事。
只是到第二天清早,约莫晚上更深露重,苏折醒来时浑身都凉润润的,又像是着了凉的征兆。
贺悠鄙视道:“像你这样病殃殃的,还怎么骑马上路,还是去马车里待着吧。身体不好逞什么能,谁让你把毯子让给小爷了?昨晚可闷死我了。”
昨天苏折已经在马车里躺了半天,鉴于他是个病号,早晨上路时又上沈娴的马车,就连青杏也没有异议了。
青杏主要是没那精力。昨晚给贺悠赶了大半夜的蚊子,她困得不行。
等到苏折上马车来时,沈娴瞅了瞅他宁淡的神色,狐疑地问:“真着凉了?”
苏折笑了笑:“真的,我骗你作甚。”
沈娴越发狐疑:“把手伸过来,我瞧瞧是不是风寒之症。”
“你先让我上去坐好,我再给你瞧好不好?”
沈娴眼皮抽了抽,一会儿功夫苏折已然气定神闲地捋了捋袖摆和她坐在了一起。
他还好心地把手伸过来,“现在还瞧吗?”
“不用了,看你这精神头,多半是装的。”沈娴道。
昨天晚上他坚持要去外面睡,结果把自己弄凉了,今天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挤进她的马车里。
后来再一推敲,沈娴十分怀疑就连昨天他中暑也是装的。
他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贺悠和他相比差远了。可贺悠都还坚挺着没有倒下,他却先倒下了。
昨日沈娴是关心则乱,又实在心疼他的辛苦,才没有多想。
沈娴眯着眼瞅他:“昨日你中暑也是装的吧?”
果然,苏折一本正经地矢口否认:“真中暑了,没骗你。”
“嘁,我信了你才是见鬼。”
苏折叹口气,幽幽道:“昨日你明明还很紧张我。”
沈娴道:“昨日那是我想不开。哪想你突然就追来了,我毫无准备。”
经过一晚上的平复,沈娴总算有两分淡定。她不能再像昨天那样,连自己都感觉到对他的情绪……太明显。
这样下去,旁人迟早会看出端倪。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苏折牵着鼻子走,被他逗得团团转。
苏折始终很清醒很游刃有余,而她却表现得像个坠入爱河、智商为负的傻子。
事后想来,沈娴很不喜欢那种感觉。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因此而欢喜雀跃。
沈娴仔细想了一下,此去南边边关还有很长的路,她都得与苏折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