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我上了马车,转头时,看到了那道身影,正悄悄的躲在树后看着我们离开。
我愤愤的放下了帘子,不愿再看她一眼。
禇沛擦拭着血檀琴身,见我置气,抬眸瞧了我一眼:“我劝说了好几次都没用,师父一句话,就灵了。”
我说:“那是自然,师父在心中就像我的父亲一样,让我敬重!”
禇沛又道:“那……他呢?他倘若劝你,也比我劝说有用得多?”
“你说浅予吗?”我倚在窗口懒懒的瞥了他一眼:“浅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一个人在外孤苦无依的,早知道我就多给些钱给他,他就……”
‘铮’的一声脆响,他指尖的一滴血染红了琴弦。
我心口一窒,上前紧张的抓过他的手查看伤势:“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他若无其事的抽回了手,拿帕子按压住了伤口道:“无碍,很快就好了。”
“哦,那你自己上药吧。”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这好强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他从来都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的脆弱还有伤口。
因为路途遥远且偏僻,难免是要在外露宿的。好在马车还算大,我们靠着睡也还能过去。
半夜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条毯子,这毯子是禇沛的,带着他身上淡淡打檀香味儿,极好闻。
只觉脸上一热,我将毯子抱在怀中,撩开车窗向外看去,只见禇沛没什么架子的跟随行的下人和车夫在一起喝酒聊天。
他喝酒的样子与他们不同,一碗酒轻饮了许久,身子倚着树杆有些微薰,即便是带了些醉意,也保持着这份温文尔雅与高贵。
他淡笑着看他们划拳拼酒,邀他一起玩儿时,他摆了摆手道:“我怕扫了大家的兴志,你们玩吧。”
“诶~不会不会,小少爷不像那些人摆着架着,不嫌弃兄弟们,兄弟们得好好的敬小少爷一杯酒。”
这些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们,简直以多欺少哇!这一人敬一碗酒,禇沛不被放倒才怪!
“我来!我来陪你们喝!”我跳下马车,披着毯子,三两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般若姑娘也能喝酒?”
“酒量还不错吧。”我这酒量都是遗传的。
禇沛眉头微蹙,拦下了我:“你是姑娘家……”
“我是侠女!”我冲他挑了下眉,凑到他耳畔小声道:“反正有你在,等下我要是喝醉了,你就负责把我抗回马车里去。”
其实我也是想喝酒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想一醉方休来个痛快。
他也不再阻我,便任我去了。
我扯着嗓门儿跟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划拳喝酒,待他们全放倒之后,我也醉得东倒西歪了。
“你们,你们不够意思,这么快……就弃械投降了,起来……喝!”
禇沛上前扶过了我,伸手在我跟前晃了晃:“这是几?”
我掰着他的手指头数了数:“这是十……小沛沛,你一只手长十个指头?”
“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