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就该好好躺在床上,瞎跑什么?!”我愤愤端过药,洒了些在托盘里。
我端着药来到了书房前,深吸了口气,敲了敲门:“夫君,我给你送药来了。”
里面没有人回答,我便毫不客气的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那人……竟是禇沛。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悲痛欲绝的念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入骨相思知不知……”
“夫君,你该吃药了!”
他合上了手中的书,回过头来,眸光清澈睿智,定定的盯着我,收好了所有的情绪,淡漠的缓缓的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
他看了眼那碗药,伸手拿了过来却没有立即喝下去,而是冷声问我:“我病了多久?”
我回答道:“自我过门没多久,夫君的病就一直未好,眨眼间都半年了。”
禇沛不动声色:“半年,也是时候了。”
我不解的抬头看向他:“什么时候?”
“你不用知道。”他仰头将放有毒药的药给喝了下去,似是随意的问了句:“你最近经常外出?”
我心中不安心虚的回道:“是啊,我与般若妹妹亲近,她嫁给了督军,现在可是咱们永安县的第一夫人,我得多走动不是?”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真是极好啊,我儿时的玩伴,现在都已是督军了。”
“知敏虽说现在是督军,但对您还是依旧有情有义,前段时间还送了好些名贵的药材过来呢。”
他看向窗外,眼神飘远:“院子里的红梅都开了吗?”
我说:“前两天让丫鬟去看了,听说长了花芽,想必已经开了。”
“你不用跟着我……”说罢,他推开了书房的门,朝院子里走去。
雪很深,他穿得很单薄,鞋袜很快被雪给浸湿。我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劝解:“今天雪太大了,夫君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
他不理会我,径自向前走去,突然似是十分痛苦的抬手压住了胸口。
“夫君。”我跑上前扶过了他。
他像是触到了什么脏东西,猛然将我的手给挥开:“我不是叫你回去,不要跟过来?”
我冲他笑了笑:“我也不想跟过来,可我毕竟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夫人,你出了事儿,还不是我受罚?你爹娘若是问起,我才好解释,是夫君你顽固不化,偏要去看劳什子梅花!”
“呵呵……哈哈哈哈……天下唯小子女子难养也。”他长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你以为我死了,宋知敏会回过头来娶你?”
我残忍的笑了笑:“可若是你不死,他更没法娶我呀!禇少爷,这是命,你应该认命才对。”
“季怜秋,这句话我还给你,命,你不得不认。”
他顽固的向前走去,可是终究没能走到梅园,巨毒发作,吐出一口暗红的血来。映染在洁白的雪上,怵目惊心。
随后耳畔传来一道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少爷吐血昏倒了,快去叫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