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我中断观测,从国家天文馆出来,直接去了临川路,直到后来小舅舅接了电话,我才拐去了他的诊所。”
“所以尚且还算自由的那几年,我偷偷独自回过里兰许多次。里兰夏天多雨,我被淋过很多次,就像那天把伞给你回去以后,我也是淋着雨回家的一样。但是你说的对,大雨过后,里兰的落日确实很漂亮。”
房间内的空气似是凝固,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唇角抿了一抹极淡的笑。
曾经她不敢和他说这些,生怕那些几乎要溢出心脏的喜欢,在风中招摇。
但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喜欢她,比她更早。
原来那些年深藏的所有少女心事,早已有声声回响。
“还好你很有名,无论是京城一中还是西京大,费诺实验室,抑或是后来的陆氏。虽然你行事低调,但多多少少,总是能看到一些相关内容的。”
“为此我时常觉得庆幸,虽然我喜欢的是那么远的一颗星,但抬头总能看到。”
没有人知道,那些要嚼碎了咽下去,都会划得她胸腔里血肉模糊的日子里,她都是靠着那颗星撑下来的。
哪怕,明知遥不可及。
“除了这些,其他的……是你告诉我的。你带我回到这里以后,跟我说了很多。”
其实大多数时间里,她昏昏沉沉,但他说过的那些,她还是都努力记住了。
“你说你喜欢日料,但不喜欢河豚刺身;你说你最喜欢黑咖啡,但曼特宁也不错,伊尔加西虽然酸度重了点,但口感甘醇;你说你讨厌洋葱,喝汤也挑剔……”
这些极其个人极其私密的内容,当然不是看一份采访,找一张照片能知道的。
最了解陆淮与喜好的,只有他自己。
“你很喜欢带我一起看电影,不过有时候是纪录片,你说遥控器放在小几下面左边的抽屉。”
“主卧待得最久,大部分时间都在那,你说床头的小夜灯很好看。”
“但那时候你总是在抽烟。虽然没有在我跟前抽,但我闻得到。”
她顿了下,又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胡子真的扎的我有点疼的。”
但是那时候她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只好由他去了。
说到这,她略微坐直了些,将茶几上的那幅画往他那边推了推。
“还有这幅画,其实早就画好了,本来没打算给你看的,但是现在——没关系了。”
陆淮与把那张纸折好,重新放回了糖罐,而后拆开了那幅画。
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她说之前不打算给他看。
因为这是一幅偏洛奈风格的抽象画,更因为……这上面是他。
不,准确的说,上面有他。
只是一个坐在窗边的模糊身影,隐约可见轮廓,但微微侧着脸,不见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