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中午都没有再见有人进来卧室,她就知道自己失算了,西门老师白天在书房和客厅的时候远比在卧室多,中午过去,下午过去,直到弟弟们散学回家的声音传来,始终再没有人进来,客厅偶有声音传来,也是不相干的说话,没有半点有用信息。
明珰肚子饿得紧,桌子上有干果碟子,她抓了一把瓜子藏在床下嗑一会,终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停下嗑瓜子。
西门老师走进来,拉开抽屉找东西,然后又走了。
明珰渴得厉害,钻出来打算找口水喝,结果老天垂怜,桌上正正好地放着半杯水,连忙端起来牛饮而尽。听到脚步声又来,连忙爬入床下,但同时意识到刚才的水是热水,糟了,一定是西门老师刚才进来取东西时随手放下的,现在又进来取了。
明珰心跳砰砰,要暴露了,要暴露了
门开了,脚步渐行渐近,忽然外面传来一声京片子
哟!瞧这大户人家的肉香!
西门老师的脚步一顿,似乎是听出来人的声音,连忙返回去把门关上了,这个声音明珰也熟悉,是媒婆冯太太。
果然,小四儿跑进来,低声说:姐,姐,老舅妈来了,妈说你不在,怕老舅妈看见你的大白脑袋嚷嚷。
明珰可谢谢这位冯太太了,她的光驾让西门老师心神不宁,来回在地上踱步,早已忘了那杯水。
冯太太的大嗓门真真切切传进来,这怎说的!三姑奶奶如今什么身份,还能自己做饭?老妈子呢?丫头呢?
西门婶婶说自己闲着无事,不习惯用老妈子。
冯太太说你也忒实在了,死要面子活受罪。
冯太太说她是在隔壁王家说媒顺道过来瞧瞧的。她自打当了方丞和西门音的媒婆就红了,多少人争着抢着让她给自家子女牵线搭桥,现下已是东城一带成名的媒婆。
瞧,四个指头全戴着戒指,衣裳一水儿绸料,老嫂子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穿布的了,要不是绸缎缺弹性,有心做几双绸袜子穿呢。
小四儿问:为啥穿臭袜子,老舅妈不爱洗袜子么?
西门婶婶说:大人讲话小孩儿甭多嘴。
冯太太:瞧咱小四儿,瞧这肥嘴秃噜的圆脑袋,油水大了才几天儿,就长得袁世凯似的,嘿,真官样儿!我说姑奶奶,四儿的的生辰八字多少来着?
他还小,不急。
谁说不急,你不是娃娃亲还是我不是娃娃亲!
小四儿说:豁牙的不要。
瞧瞧,你不急,孩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