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我和徐世峰去上海验收新船,以前经常去船厂,所以对那边比较熟悉,验收也比较顺利。
徐世峰的这艘船表面上是有条散货船,但实际上船上的布置和配置都可以顶的上一艘能装一万个集装箱的集装箱船,马力相当的足,船上的所有核心设备都是国外进口的,验收花了大概十天的时间。
把船开回广州的时候已经是十二号,我们在当地的人力资源市场找了几个水手,再从徐世峰的公司调配了一批轮机员和船员,虽然人员有点紧张,但是勉强还是能应付船的出海需求,陆俊他们早就备好了船用物资,于是在十四号,我们一行人变起航开往万山群岛。
出航时候的天气很好,船长叫杜清,是个上海人,说起话来吴侬软语的,
“我给你讲啦。。晓得不拉。。对不拉、、、、好不啦。。”
这一路上杜清讲个不停,我实在是受不了就自己一个人出了机舱到甲板上透风。
上大学的时候自己也上船实习过,如今再次踏上这甲板已经是物是人非,看着蔚蓝的大海,我的思绪又飘回了大学时期,那时候我和我的女朋友一起在海边散步,一起打水漂,一起朝大海呐喊。。
正当我沉浸其中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轮机长肖磊,四十出头的一个中年人。
这个肖磊又黑又壮,一看就是跑船的老手,一般我们都把轮机长叫老轨,管船上的主机,肖磊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特别刺眼,但是他的眼睛特别深邃,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是想家了吧,我刚出来跑船的时候也和你一般大,那时候家里穷,我便出来了,这已经是我跑船的第二十个年头了,每年回两次家,基本上大半年都是在海上飘着。”他边说话边递给我一支烟。
“磊哥,你脸上的疤怎么弄的。”我点了烟吸了一口,然后问道。
“一次出海的时候遇到了大风暴,船上的主机眼看就要顶不住了,全船的人都在机舱守着,祈祷这主机别掉链子,要知道这主机一旦停下来,这条船就完了,当时主机上的一个缸熄火了,我去检修,结果刚去就爆缸了,飞溅出来的一个螺栓直接打在了我的脸上,后来就留下了这道疤。”说完之后他也是看着远方。
“这次去很凶险,我看你还这么年轻,有没有为家里想过。”
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家里穷,我想出人头地,这个世界哪里都有危险,我觉得一个人的命都是注定的,老天给你一条路,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恰好的时间遇到恰好的人做恰好的事情,我觉得这就是我的destiny。”
“臭小子,还给我飚英语,以后多跟在我后面,毕竟凶险,和你有眼缘,磊哥罩你。”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回机舱去了。
四个多小时候,船终于是到了万山群岛,靠港后,徐世峰叫我们等他一会,然后就自己一个人去到了岛上,我问七叔他去做什么,七叔说他去找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才能带我们找到那个地方。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徐世峰就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这个中年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冰冷,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强烈的距离感,七叔把徐世峰拉到一边说话,具体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看到徐世峰一直点头。
此刻我好奇的是,这个中年人是谁,只有他才能带我们找到那个地方,难道他和当年的那次下墓有什么联系?
“中午了,我们就在这岛上吃个饭然后再出发吧。”徐世峰说着大伙说道。
奇怪的是,如今这晚上群岛上到处是农家乐,而七叔却带着我们拐了数不清的弯来到一处农家吃饭。
出来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年迈的老奶奶,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八十多了吧,但这人老人精神矍铄,见到我们就热情的打招呼。
“七仔,你们来啦,快点来屋里座。”
“姨,我们来就吃个午饭,吃完还有事呢,你最近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