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人的追逐下,我不断躲避,可我实在太弱小了,很快就被一个人逼到角落里。
和之前面对那些妖族一样,我的脑袋再次空白,我觉得我很不争气,起码我应该和这个人拼命。
哪怕我很小,但我可以用拳头,甚至是用牙齿。在牢狱中,有很多姐姐都是这么做的,她们在那些妖族爬到她们身上时,会默默忍受,在关键之时用牙齿去咬破那些妖族的咽喉。
可我好像没有这样的勇气,我不能以年龄为借口,我只是害怕,怕自己的反抗迎来更大的痛苦。
那个人的眼神是那么贪婪,让我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吃掉,连骨头都不会剩。
我眼看着他朝我伸手,只能颤抖着尖叫起来。
“别,别过来!”
面前的人被踢飞,我又听到了清脆的耳光声,那人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人,和之前那个人一样的人。
我本能的想要后退,可我已经缩到角落,无法再后退一步。
我并未以为那个男人是在救我,我只以为他和之前那些人一样,是在争抢我这个战利品。
直到那个男人命令逼迫我的人道歉时,我才从麻木中挣脱出来,我看着那个男人,又想起了女娲。
女娲是用泥把人捏出来的,每个人都不一样,在捏的过程中,肯定有一些捏得好,有一些捏得不好。
我想眼前这个男人,大概是女娲捏得比较好的那一个吧。
那个男人蹲在我面前,温和地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从出生开始就在牢狱中了,而我的父母在生下我没多久就被折磨死了,他们没有给我取名字,哥哥姐姐们都叫我小雪,因为我是在下雪天出生的。
但那时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他并没有介意,只是朝我伸出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来,跟我走,以后我照顾你。”
他笑得是那么温暖,好像透进牢狱中的几缕阳光,我下意识地伸手任由他拉住。他的手掌结实有力,掌心的温度好像比阳光还要温暖,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说我的紫色眼眸很漂亮,紫的别意是雪青,于是给我取名叫雪青。
他给我取名字,只有父母才会给孩子取名字,我曾听哥哥姐姐们描述过有父母的感觉,我像大概和我此时感受到的一样,于是我叫他父亲。
在我的想象中,父亲就该像他这样。
可他却说不是我父亲,我只能在心里思索以后该叫他什么,我很想告诉他我叫小雪,可我又觉得雪青这个名字还不错,又有雪,还比小雪好听。
于是我很快接受了这个名字,反正叫我小雪的人都死了,以后也没人叫我小雪了。
我被他温暖的大手拉着走,忽然听他发出一声叹息,甚至是带了几分哭音。
“阿青,我们赢了,再也不用受妖族的压迫了,也不用联姻了。”
阿青,那是谁?
后来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明白这个人是谁。
他不准我叫父亲,我只能叫他主人。
称呼一个人为主人的意思,就是完全属于他。
从他将我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完全属于他。
但好像,我在主人心里只占了一小部分。
我时常会看到主人抱着阿青的灵位黯然神伤,而我的心里同样会很难受。
我的世界里只有主人,我完全属于主人,同时也想主人完全属于我。
可我好像做不到,他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
我对其他事都很懵懂,唯独在名字这件事上很敏感。
雪青,为什么是雪青,为什么要有一个青字呢?
我很想问主人,可却始终不敢开口,因为我怕听到我只是一个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