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分道,司徒岭舒了口气,世间难得一见此等女子,所以,他不想轻易错过,何不争取一把?他从来都不是还没开始就轻言放弃的人。
他转头,看着苏瑾跟着皇后与长公主身边,却很得体地落后了半步的身影,忽然又看到了她那一身素雅的装扮,头上单只一枚白玉簪。念起她还在孝期,眼底暗了暗,转而又笑起来。
二十七个月,如今已过了七个月,还有二十个月。他等得起。
但愿他愿娶,她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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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司徒坤看着奏折,可心里却一直想着贤妃的话。
沈家之女可为后,但为后者却不能是这般娇滴滴的姑娘家。再有,倘或沈家中意了林砚,他总不能执意要了人过来。更重要的是,以淑妃贵妃之争,他不愿偏了任何一方,如此倒也好。
司徒坤一叹,将奏折丢至一边,唤了戴权进来,“去瞧瞧林砚在做什么,召他入宫。”
“嗻!”
戴权欲要走,又被司徒坤叫了回来,“传令白芷也来一趟。悄悄地来!”
戴权出门便使了小黄门出宫,因林砚一直等候着,速度倒是很快。
司徒坤一见他便笑了,“老九这几日总念叨你惹了朵烂桃花,恨不得赶紧甩了这个麻烦。是怎么回事?”
开门见山就问这个,林砚心道,正好,省了他们之间一顿扯东扯西。
“还不是南安王家的那位县主!皇上是不知道,我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我都没见过她,更没同她说过话,自己都不知道这事是怎么弄的,真是冤死了我!”
司徒坤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怎么,郡王家的女儿,一个县主给你,你还嫌弃了?”
林砚更急了,一点都不客气,“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啊!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这霍县主是什么样子,一言不合就挥鞭子,师妹好歹是沈家的女儿,她都敢动手。这样母老虎,我要是娶回家,那还有好日子过吗?”
司徒坤怔怔看着他,又道:“朕还听说,南安王妃有意择你为婿,曾去贾府问老太太,被你一句不宜早娶给堵了回来?”
“事儿是真的,可不宜早娶这句是学生胡诌的。不敢欺瞒陛下。”
司徒坤一愣,斥道:“大师的批命也是你能随口胡诌的!”
“陛下就别骂了,父亲已训过我一顿了。可我有什么办法,我自打来了京城,总被人拉出来问。不是这家的夫人,就是那家的太太,我要不想个法子堵住她们,怕是人人都想来做媒保媒。”
司徒坤神色一闪,面上却仍旧笑着,“这家那家?都是哪些人家?”
“我哪里知道?记不住,也不耐烦记这些,左不过都是京里的。”
司徒坤心思沉了沉,手指按压在御案上。以林家的家世,林砚现今在京里的风光,还有他的抬举,他早该料到,这是一个香饽饽,只怕想与之联姻的不在少数。
他想要重用林砚,却又不想林家因姻亲扯上一堆权势亲家,旁根错节,不利于他的布局。如此,让林砚娶了沈沅未必不好。左右林家和沈家本就关系匪浅,便没有这段姻缘,也分不开。
司徒坤瞧着林砚,笑意盈盈,“朕怎么听说你在和沈家的姑娘议亲,南安王家的霍县主是听闻了此事,心有不甘,才找上了沈家姑娘的麻烦?”
林砚一张脸被问得通红,嗫嚅着不知怎么开口。司徒坤爽朗一笑,“这是好事,怎地也没听老师和如海同朕说说。若是当真,朕倒是可以下一道圣旨,为你们赐婚。”
林砚唬了一跳,忙想法子按住司徒坤,“皇上可别!此事……此事……”
林砚低头看着脚尖,“父亲和老太爷是有这个意思,却想着让我和师妹先接触,不想过早定亲。也怕日后我们相处不来,造就一对怨偶,反而毁了两家交情。”
林砚眼珠儿一转,上前去跪下来,恳求道:“皇上与其想着为我们赐婚,不如帮我个忙,给我爹说几句好话。”
皇上一愣,“哼,你又做什么了?”
林砚苦着一张脸,“我哪里有做什么!皇上也知道我爹的性子,说是要看我和师妹处不处得来,其实不过是看师妹看不看得上我。他巴不得呢!
要在这档口,他晓得我惹来这么一朵烂桃花,还给师妹带来无妄之灾,一准要拿板子打我!我瞧着他这心都偏到旮旯里了。我才是他亲儿子呢!”
林砚一脸不忿,心底却在算计着。如此,先在司徒坤这交个底,往后若是同沈沅没能成,也有话可说。只当是他不忿这等对待,司徒坤晓得他的脾气,不会多想,也不会传出去有碍沈沅的名誉。
司徒坤摇头失笑,“朕已下旨申斥,你还想怎么样?”
林砚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待得林砚出去了,司徒坤才朝暗处招了招手。
白芷转出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