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峰上,在镜湖的旁边有一座雄伟的大殿,上书明镜二字,这便是明镜峰之主的居所。
此时天色已晚,明镜峰掌峰龚学涛处理完一天的事务,揉了揉自已的脑袋,虽然说修士的身体的强悍程度和精神力都远远高出常人,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可是高强度的工作也让他的身体饱受负荷。
这时,在殿外值勤的几位弟子也慢慢地昏昏欲睡了,放松了警惕,突然一道身影从湖边缓缓的走了过来。他似乎走的很慢,不慌不忙,徐徐而来,可是恍惚间已然到了几位弟子的眼前。
几人刚要呵斥来人,仔细一打量,吓得几人一个激灵,连忙行礼问候道:“弟子拜见黄师伯!”
来人正是黄药眠,他朝几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礼,说道:“掌峰师兄还在明镜殿内吗?老夫有事要拜见掌峰师兄,劳烦几位师侄通报一声!”
几人连说不敢,就要进殿通传,忽听店内传来一声清远的声音:“黄师弟进来吧,为兄就不出来迎接你了!”
“师弟怎敢劳你大驾!”说着黄药眠迈步走进了殿中。
大殿之外几位弟子面面相觑。几人刚才看见黄药眠都以为自已眼花了,这位在明镜峰,甚至在宗门之内都威名赫赫的风云人物,这几十年来几乎没有露过面,渐渐都快被大家遗忘了,所以刚才出现,虽然几人早就见过他的画像,还是差点没有认出来。
听他和掌峰之间的对话,似乎二人关系不太好?几人不敢胡思乱想,毕竟这种大人物的心思不是他们小小的炼气期修士可以揣测的。
黄药眠看着一脸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的龚学涛,冷笑一声:“掌峰大人看来很忙啊!啧啧,打扮的真像一个老财主,真是适合当个管家精打细算!”
龚学涛抬头看了一眼黄药眠,也冷笑一声:“在我青莲宗内是能比得上你黄师弟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真是,怕是青莲老祖也不上你啊!”
“师兄谬赞了,不过确实比某人强一些!我不过一介将死之人,想来也比不上掌峰大人仙道可期啊!哪敢和老祖相提并论!”
龚学涛本来想要反唇相讥,不过听到“将死之人”几个字,突然神色一暗,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化作了一声长叹!
黄药眠也似乎感受到了他内心之中的沉重,也再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给自已沏了一壶茶,慢慢品了起来!
龚学涛看他自顾自的在品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站起来一边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包茶叶,一边过去把黄药眠手中的茶壶拿了过来,重新沏了一壶,说道:“便宜你小子了,紫烟峰的那棵万年五阶老茶去年刚产了几斤好茶,我也就讨来了这一小包!”
黄药眠一听,眼睛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茶叶全部抢了过来,瞬间就装进了自已的储物袋,仿佛没事人一般,开始坐着喝沏起好的茶吗,喝了一口,闭着眼睛细细回味。龚学涛都惊呆了,这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得冷哼一声!“哼什么哼!你这样的俗人,和这么好的茶叶,你配吗?”黄药眠却还不依不饶!
二人的关系其实十分的好,虽然龚学涛年长几岁,入门的早了两年,二人又分属不同的师父,可是在当年龚学涛一直不喜欢和自已的师弟们玩,就喜欢每天缠着林远山,和黄药眠一起玩耍、修炼!
那十几年几人结下的情谊是在他们的修真岁月里最为特殊,最为珍贵的。在青莲宗内恐怕最希望黄药眠突破金丹期的人不是黄药眠他本人,而是龚学涛。这一百多年来,他执掌明镜峰,其他四峰的掌峰都是金丹期,只有他滞留筑基九层已达一百六十年,他的寿命也只剩不到六十年,自已突破基本没有希望,自已的几位弟子也资质有限,突破的几率也不大,其他的几位师弟,不说修炼到筑基后期的不多,就是心术正的,一心一意为明镜峰着想的也不多。
青莲宗五峰之间的竞争其实还比较大,就因为他不是金丹修士,所以这一百年来他们明镜峰的资源被其他四峰变相的掠夺侵占,有天分的弟子也大多被其他峰收走,峰内的长老也大多数暗中多多少少和其他几峰有瓜葛来往。
所以他最是希望黄药眠突破金丹期,好让黄药眠接掌明镜峰。从小就天资过人,有金丹之相,所以黄药眠突破失败之后整个青莲宗之内最伤心的人就是龚学涛了。
在黄药眠突破之时,龚学涛也是倾力相助,在黄药眠突破失败之后,也是不顾峰内众长老的反对把后山划给了黄药眠清修静养,甚至为了师弟喝上心仪已久的灵茶,自已拉下老脸去求来了一包。
这几年他多次前去探望黄药眠都被拒之门外,他知道师弟好面子,不愿意让自已看到他落魄的样子。这次见到黄药眠也是内心里十分的喜悦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开始斗嘴,他也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亲情的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