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亲眼看着夜倾昱对郑柔诸多关心,如此体贴,尤夫人的心里有些不大舒坦也是正常,想来是心酸吃醋了的。
直到郎中来了之后,夜倾昱方才带着众人出了里间,到厅中等候。
只见他面色如常的坐在主位上,一只手轻轻的扰动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眸色微暗。
见状,卫菡唯恐他会发难卫霖,便赶忙急急的说道,“茹儿他们出来也有一会子了,恐爹娘记挂,臣妾正准备着人送他们回去呢!”
谁知夜倾昱听闻这话却微微一笑,随后眸光精亮的望着她说道,“不急,还有事没了呢!”
闻言,卫菡心下顿时一跳,随后望向夜倾昱的眼中充满了惧意。
恰在此时,只见卫姝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来,面上似有担忧之色。
“嫔妾参见殿下!”
“起吧!”见是卫姝来此,夜倾昱也只是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
“姐姐,我听说霖儿害的尤夫人动了胎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说着,卫姝一边目露担忧的望着榻上的尤夫人,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少胡说八道,哪里是霖儿惊了她的胎气,分明就是她自己不中用,却又怪得了谁!”
“可是妹妹听说……”
“听来的话哪里作得真,难得我还会包庇霖儿不成!”说完,卫菡便好似忽然有了底气似的,心中也渐渐有了主意。
就算郑柔能够作证说是霖儿害的尤夫人动了胎气又如何,只要她死不承认,料想夜倾昱也不敢贸然让她怎样。
再说了,他们那边有证人,可她这边不也同样有云舒和绿竹嘛,她们两人自然是要站在她这边的。
想到这,卫菡的眼中精光一闪,随后主动朝着夜倾昱说道,“尤夫人此事确然与霖儿无关,还望殿下明察!”
闻言,只见夜倾昱微微一笑,显得整个人十分的温柔良善,“本殿几时说过与他有关了?”
说完,他还似笑非笑的看了卫霖一眼,吓得他一下子藏躲在了卫菡的身后。
卫菡一听这话却不禁一愣,心道若非此事,那殿下是为何找霖儿前来?!
“侯府中可养鸡吗?”
见夜倾昱望着自己发问,卫霖下意识的看了卫菡一眼,随后方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回殿下的话……养鸡……”
“侯府的鸡都是养来做什么的?”
“做……做膳……”
“那侯府的鸡是养在了何处?”
话已至此,卫霖方才明白了夜倾昱到底要说什么,他略有些无措的望着卫菡,最终也只能低声回道,“在后厨房……”
“原来如此,本殿只当你襄阳侯府的公鸡都养在贵府花园内呢!”
“殿下恕罪,霖儿他还小……”
“闭嘴,本殿没问你!”见卫菡似是要替卫霖遮掩,却被夜倾昱直接出言打断,随后只脸色微沉的望着她,并不曾留一丝的颜面给她。
闻言,卫菡赶忙住了口,可心下却无比的愤怒,偏偏不敢与夜倾昱正面冲突,只能满脸羞愤的低下了头。
“本殿再问你,贵府的弓箭放在何处?”
见卫霖一时神色茫然的没有回答,夜倾昱也不再理会,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原来襄阳侯府的兵器都是用来给你与婢女戏耍的,襄阳侯当真是教子有方啊!”
“殿下恕罪!”说着,卫霖便被吓得一下子跪到了地上,一双手都抖个不停。
说起来,这卫霖在丰鄰城中也算是个霸王,虽然年纪小,但是鬼主意却最多,加上他是侯府的公子,姑母又是中宫皇后,他自然得意些。
最重要的是,襄阳侯府只得他这一个男丁,是以满府上下自然骄纵些,时日一久,自然就变得这般目中无人。
不过值得一提的却是,即便卫霖再如何胆大妄为,但是这丰鄰城中到底还是有几个能制得住他的人。
一个是大皇子夜倾瑄,卫霖因自小仰慕他,是以心下便对他颇多敬畏。
再一个是靖安王夜倾辰,只因那人杀人如麻,素日待人又极尽冷漠,常常一言不合就杀人,是以卫霖可以说对他简直就是避如蛇蝎。
最后一个,便是眼前的夜倾昱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卫霖也并不害怕夜倾昱,见他总是笑意吟吟的,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再加上卫菡嫁到了六皇子府,卫霖的心里便更加不惧夜倾昱。
但是直到有一次,他亲眼看着夜倾昱高高坐在马上,神色慵懒的朝着来人求他救命的那名大臣说了一句话,从那往后,卫霖再见到夜倾昱便总是不免想起他那日的散漫和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