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有人吹起了陶埙,低沉、哀怨。
陶埙是当地一种土制的乐器,形似鱼形,轻巧美观,便于携带,具有音色古朴、醇厚、悲壮、深沉,擅于表达人们哀怨的思想情感,能让人从远古淳朴、迷人的音色中得到精神的慰藉。
发哥和小红跟随音乐唱了起来。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而后是歌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小红好喜欢这种乐器,发哥决定给她买一个带回香港。
唱累了,他们就靠在床背上憧憬未来。发哥拿出一张广告,指着图片介绍说:我准备在香港太平山买房子。太平山顶是鸟瞰壮丽海港、绚丽市景的理想地,从卢吉道观景点放眼远望,维港风光更是一览无遗。
上哪儿去弄钱?化肥厂投资这么大。小红以为发哥在开玩笑。
黄任中黄总答应借给我一半。发哥神秘地说。
他那么大方,图的什么呀?小红皱眉问。
图我这个朋友,而且是陈先生的朋友。发哥解释说。
你这可是空手套白狼啊!小红担心地说。
这是我的拿手强项!能无中生有!发哥自夸道。
我们结婚后,小凤怎么办?小红有些担心地问。
给她找一份清闲的工作,有空她能照顾你。发哥安慰道。
也可以让她给我们带带小孩。小红幸福地说。
小孩?小红想的还真远,发哥还没有这个思想准备。
经历了一天的劳累后,小红很快入睡。
陶埙声停息下来,大概吹埙的累了,回帐篷休息去了。南风暖暖地吹来,月光与千帐灯交相辉映。发哥走出帐篷,点了根大前门香烟,考虑着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公司刚上了新设备,还要在S省设立销售公司,这都需要钱。
从香港弄来的600万很快花出去了,建分厂至少需要一千万,他作为股东需要交纳200万元。
颜加肥提前用新设备抵押贷了款,他只能另谋他路。他想到了许佳。
许佳在收到那一百万货款时,打电话承诺以后会帮助他。他感觉许佳是真心的,和许军爷俩不一样。
另一个帐篷里还亮着灯,小凤还在写日记。
发哥悄悄走近帐篷,门没关,他想看看小凤在写什么。
我只好被摒弃于温暖之外,满足于荒凉的寂寞:有孤独,才能保持永远清澈的丰满。
认识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欢我的狗。
小凤好像知道身后有人,朝后瞪着大眼睛看着发哥,那眼神是哀怨或是期待。
为什么这么说?发哥皱眉问道。
发哥——小凤有些羞涩地呢喃着,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小红在梦中喊着发哥。她时而梦到她和发哥步履维艰地走在大漠里,时而梦见凶猛粗暴的暴风雪,像只猛兽般吞没了两人。她好想回老家,那里妈妈在盼望她和小凤平安归来。发哥也回来了,一家人团团圆圆过着幸福生活。突然,那可怜的小帐篷呼地被狂风卷走,颜胡狞笑着走近了她,用烟头烫她,她啊地大叫一声坐了起来。
发哥——划破夜空的嘶喊。
发哥和小凤立即跑过来。他的嘴里还叼着烟卷。
小红,你怎么了?发哥异常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