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的事情由曹天旺全权负责,吴蔚需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等着曹天旺把粮食采买好,指派好人手,到时候自己就拉着满载粮食的水车,带着人手回泰州了。
好消息一件接着一件,驱散了吴蔚和绣娘长途奔袭的劳累,唯一让绣娘和吴蔚悬着心的事情便是张水生好像真的伤到了骨头,虽然不至于骨折,但骨裂或是挫伤是一定的了。
喝了大夫给开的中药以后,张水生的症状反而被逼了出来,伤处肿了好几日,一度疼到难以挪动。
还好有张全在房间里照顾,吴蔚又请了两次郎中来出诊,看过之后二人都开了与第一副药方药性差不多的方子,叮嘱张水生卧床静养,一个多月就能痊愈。
有句老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张水生只需要静养月余,身体底子已经算是好的了。
这个时代鲜有介入治疗,也只能如此了。
对此三人都满是愧疚,张水生觉得自己得吴蔚信任,受吴蔚之邀请,出这一趟远门不仅没能做什么,还成了那个拖后腿的人。
而绣娘和吴蔚则觉得要不是张水生奋不顾身挡在门口,她们早就被摔飞出去了,张水生也是因此才受了伤,真不知道回去以后该如何与张家人交代。
张水生是家中的壮劳力,万一落下什么病根儿,就算她们愧疚一辈子也于事无补。
之后的日子里,张水生的一日三餐是四人之中最好的,吴蔚和绣娘每日出门,路过有名的酒楼,好吃的馆子,一定要进去给张水生打包一份,带回客栈送过去。
侯月霞听说了此事,还专门让伙计驾着马车来了客栈一趟,送了两坛上好的虎骨酒给吴蔚。
由于吴蔚特意交代移动粮仓要按照坐船的工艺制造,曹天旺不敢怠慢,专程找到船坞下了一个加急的订单,这个时代船身的防水工艺,材料是一方面,最关键的是还要刷一层防水料,要在船体造好之后结结实实地浇灌在正反两面,厚浇抹匀,自然干透,还要随时检查,补浇,这个过程至少也要二十天。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吴蔚已经带着绣娘将仓实县玩了个遍,和绣娘一起见识了许多漕运中枢特有的人文和风俗。
中间,吴蔚还贴心地给张家和柳老夫人写了家书,报平安并解释了不能如期归家的缘由。
这二十多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吴蔚和绣娘都非常珍惜且心存感激。
感激当下的太平与美好,珍惜身边相守的那个人。
一切事毕,曹天旺又在四海酒楼摆了一桌,算是给吴蔚送行。
一同回来的还有两辆载人的马车,以及一队拉粮食的马车,还有随行的二十位曹帮的好手。
这些人负责将吴蔚他们送回去,其中十人赶着马车回去,剩下的十人就留在泰州,供吴蔚差遣。
这十人的月奉也不用吴蔚出,所有的花销都算在曹天旺的账上,至于住处也无需吴蔚担心,曹天旺在泰州城内有好几处宅子,
让他们住在里面就行了。
吴蔚已经想好了,
这十人太过惹眼,
平日里就抽调几人在榨油坊和米庄帮忙,充当伙计和护院,剩下的就在曹天旺的宅子里待命,有事再叫他们来。
五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了清庐县。
即将进入张家村地界时,吴蔚让车队停了下来,唤道“陈峰”
陈峰打马上前,停在吴蔚面前“吴姑娘,有何吩咐。”
“前面十几里就是张家村了,咱们这一行人太惹眼了。我建议咱们兵分两路,我们四个坐马车先回张家村给家里报个平安,送到了以后你们的人就直接把马车开走,我把米庄的地址和钥匙给你,劳烦你带人去把粮食入库,然后咱们的十个人就可以休息了,返程的兄弟们,践行宴的事宜也麻烦你安排一下。”
说完吴蔚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包裹,一旁的绣娘适时递上米庄铺子和仓库的钥匙,吴蔚接过后一并交给陈峰,说道“兄弟们这一路辛苦了,包袱里有二十两银子,若是吃完了饭还有剩,你就给大家伙儿分了。”吴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道“我呢,不像曹把头家大业大,这二十两银子是少了点,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待到日后我若发达了,一定忘不了大家。”
陈峰目露赞许,这一路走来他们都见到了吴蔚的节俭,哪怕是住客栈,也没见她吃过什么好的,伙食和住宿都是和大家伙一样的。
以吴蔚的家底儿,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于是便朝吴蔚拱了拱手,双手接过包裹和钥匙,说道“吴姑娘放心,我一定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吴蔚和陈峰都心知肚明,这笔银子是不能省的,一个真心实意的出银子,一个也不矫情。
见状,众人纷纷道谢,吴蔚朝众人挥手致意,回了车厢里,车队兵分两路,继续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