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卿对上李清的目光,平静道:“师兄误会了,我与韩师姐什么都没发生,一切也只是演戏。药门比试那次,她对你说了那些话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回去就瘫倒在地,大哭了一场。”
“哭?”李清一愣,松开扯住鬼卿衣领的手,喜极而泣,喃喃自语,“哭就说明还在乎,玉娆是知我的,她是知我的,她知道我不会负她的!”
鬼卿认真道:“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韩师姐,以前的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李清忽然重重叹了一声,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她?我对她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都要恨死我自己了,我让她这么伤心,我已经不配再见她了。纵使相见,也只是形同陌路,回不去了。”
鬼卿捏起拳头,重重打在李清脸上,“这是什么屁话,明明心系彼此,为何要错过?这样艰难的岁月你们都熬过来了,她初心不改,你也没变,有情人为何要天各一方!”
鬼卿说到此处,忽然一怔,急忙跑出去。
“三日后,香酥楼外,我要是见不到你,别怪我不客气!”
鬼卿御剑飞起,以最快的速度飞到香酥楼上空,直接破窗而入,见韩玉娆将剑架在脖子上,青藤瞬间蔓延,死死缠住韩玉娆的手,上前一把夺过剑丢掉。
“你疯了!”
韩玉娆跌坐在地上,默默饮泣。
“这些年,我被采阳丹不断折磨,明明心里厌弃,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驱使着我去勾引那些元阳未破的人。我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身体与心灵反复撕扯想要做主,却将我折磨得快要崩溃。我活着的唯一希望,就是杀了魏家兄妹报仇,如今他已经可以报仇,我没有再忍下去的必要了,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你还可以去见他,和他在一起。”鬼卿安抚道。
韩玉娆啜泣道:“回不去了,我那么脏,已经配不上他了。知道他没变,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让我死吧!”
鬼卿沉默许久,将剑拾起,递到韩玉娆面前,“我总觉你与他,不该走到这样的结局。可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再拦你。不过在死前,麻烦师姐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韩玉娆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鬼卿。
“相爱,真的可以抵万难吗?如果可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走散?”
韩玉娆接过剑,泪水滴在剑上,好似细雨绵绵不绝。
……
三日后,李清鼓足勇气来到香酥楼外,背对着香酥楼,紧紧捏住不断渗出汗水的手掌。
今日香酥不做生意,当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立刻转身,见鬼卿孤身一人从楼中走出,不由得苦笑一声。
“玉娆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鬼卿从怀中取出一个药囊,丢给李清。
李清接过药囊凑到鼻子前,许是药味太苦,鼻子不由得酸了起来,“以前我总是睡不好,她就会给我做这样的药囊,放在枕头边就会睡得很香。这味道,和从前一模一样,她没有忘,也没有变。”
鬼卿笑道:“韩师姐说,她需要时间来面对你,等她筑基后,会来找你。”
李清仰头看着顶楼位置,大喊起来。
“玉娆,我等你,我永远等你!”
虽然没有任何回应,但李清却咧嘴大笑起来,将药囊郑重挂到腰间,朝鬼卿抱拳行礼。
“兄弟,谢啦。我李清算不得什么好人,什么样的脏事也都干过,但唯有情义二字从不辜负。在我心里,你已经是我的兄弟,纵使相隔万水千山,只要你一句话,李清必到,保重!”
“师兄保重!”鬼卿抱拳行礼,目送离去后,仰头看着站在窗边凝望远处的韩玉娆,温和一笑。
关于那个问题,韩玉娆是这样回答的。
“等我与他白头到老时,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如果真到那时候,我会告诉你,只要两人相爱,没有任何困难能阻止他们在一起。”
不久后,药门与执法堂的建筑同时被拆除。与之一同拆除的,还有灵宝台。
以前的灵宝台是为了保护新人,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药门与执法堂的称号被废除,一个新的势力应运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