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断绝往来已有十载,但妾心中,始终无法释怀当年事。”苏阮抬起头仰视圣上,面上全是哀恳之色,“妾愿以徐国夫人……”
“阿姐!”苏贵妃眼见不对,立刻开口打断了她,“你既说不出口,还是我来说吧。”又叫侍婢扶苏阮起身。
圣上目光在两姐妹脸上扫了个来回,让苏阮坐,问道:“怎么?二姨是突然发觉,自己旧情难忘了?”
他语气颇不以为然,苏贵妃却不受影响,笑道:“哪里是突然发觉?圣上上次说付彦之意难平,其实阿姐她何尝又意平过?只是她总觉着自己对不起人家,以为人家一直怨恨她,才躲得远远的罢了。”
圣上将信将疑,看着苏阮问:“是么?”
苏阮神色复杂,似惭愧,似伤怀,一双眼睛也泛了红,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但她并不哭,还强撑着说:“原就是我对不起他。”
声音轻而坚定,圣上瞬间心软:“罢了,岭南确实过于荒凉,要不改判灵州……”
“灵州”二字一出,苏阮顿时急了,“求圣上开恩……我……”
圣上皱眉:“我这不是已经开恩了么?”
苏阮别无办法,只得一咬牙说:“我确实难忘旧情,哪里也不愿他去,只想他留在京城,求圣上开恩,为我和付彦之做媒!”
她说着起身,再次跪倒,深深拜了下去。
圣上显然没有想到,惊愕得半晌没有反应,苏贵妃心知此时不宜开口,便连呼吸都放轻了,等圣上表态。
“荒唐!”
殿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圣上终于出声斥道,“你……你……,”他指点着苏阮,却没说出什么来,干脆转头跟苏贵妃说,“你来说她!这什么荒唐念头!”
苏贵妃忙挽住圣上手臂,柔声劝道:“陛下息怒。”又对头还顶着竹席的苏阮说,“我早说不成吧?圣上虽然答应过,只要你愿意,就成全你跟付彦之……”
圣上立刻反驳:“我几时说过?”
“你说过的呀!”苏贵妃一双闪亮明眸里,全是惊讶,“就在这清凉殿里,你说可惜了,若是二姐能回心转意,她和付彦之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记得清清楚楚呢!”
圣上:“……”
苏贵妃见他不说话了,又转向姐姐,“但此一时彼一时,付彦之已经免官……”
苏阮抬头道:“我不在乎。圣上要是觉得单免官罚他不够,妾愿以国夫人的诰命抵偿。”
苏贵妃拦了半天,还是没拦住她这句话,不由气恼:“什么话?他免官了,你也除诰命,你们俩成亲以后,餐风饮露去吗?”
苏阮低头不语。
圣上缓过劲来,冷哼一声:“行了,两姐妹在我面前做戏!”
苏贵妃连叫“冤枉”,“我可没有!我是真的替我姐姐不值!但你看,我也管不了她呀!”
“还演!”圣上抬手点了点苏贵妃额头,“我是答应过。但你莫要忘了,我说的是,‘只要他们两个都肯’,婚姻大事,只二姨愿意可不行。”
“那就把付彦之叫来问问呗。”苏贵妃答得飞快。
圣上又哼一声,带着她们姐妹去了前面甘露殿,让姐妹两个藏于屏风之后,再叫把付彦之押来,当面问他愿不愿意。
付彦之果然,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