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笙不想理他,继续往前走。
江一言冷冷盯着她的背影,俊脸绷得越来越紧,女孩脚步虚浮,走到门边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厉声问:“傅靖笙,我在和你说话,你到底什么毛病?”
“什么毛病我也不知道,但是病得重一点才有机会请假嘛。”傅靖笙捂住胸口,竭力抑制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莞尔一笑,“谁让我没有个疼我爱我的哥哥替我保驾护航呢。”
听她这么说,他一双深眸顿时沉暗下去,“言外之意,你是在装病?”
她应该没有生病,身体不舒服的是雪梨,躺在病床上的也是雪梨。
所有人都亲眼见到的。
男人凌厉锋锐的审视刺中了傅靖笙麻木的心,她唇角扬得更高,从容道:“我说你烦不烦人,我就算装病请假也不用找你,这和江少校有关系吗?”
他说的话,她都记得,一字不落的记得。
因为每个字都是钉进她心里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傅靖笙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敏感矫情,她也不觉得他一两句拒绝的话能伤她至此。
可是今天她真的足够倒霉了,刚一来就被针对,在太阳地里暴晒难受得快死去……
这些,他都不知道。
“这里是军营,不是你闹脾气的地方。”江一言盯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嫌弃皱眉,似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雪梨不能参加训练是因为几个月前她练舞蹈的时候脚腕扭伤了,并非我区别对待。”
所以,还是她无理取闹了。
傅靖笙无声轻笑。
在他心里,只有他们江家人会受伤,受伤了值得被心疼被重视。
“闹脾气三个字用在你我之间合适吗?”女孩潋滟含笑的眼里,有什么盛开又谢败,她缓声问,“从小到大,我有过资格和你闹脾气吗?”
没有。
雪梨可以仅仅因为疲累就扑到他怀里撒娇,肆意享受他理所当然的宠爱,傅靖笙却不能。
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骄傲,生怕一低头,有什么东西就掉了。
她不轻不重的嗓音如鸿毛落雪,一片片洒在地上,很快化为虚无。
江一言却在这片雪里久久失语。
门外有人匆忙而来,脚步声打破了屋里沉默的气氛,江一言凝眸望去,是李教官和他的副官。
彼时傅靖笙还半在男人怀里,站不稳的样子。
让人震惊的不是这个动作,而是二人之间诡异的紧密感——
那种,就算他们彼此针锋相对,气势汹汹,可依然强烈存在的、让人觉得丝毫插不进去的紧密感。
李教官吓了一跳,声音都不怎么稳了:“少校好。我来看看这位同学,听说她在操场上晕过去了,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说谁?”男人眉头蓦地拧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