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城想也不想报出了许多酒名,陆七七听了一半突然把水杯往桌上一磕,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是不是傻啊?”
米蓝和段子矜也扶额叹息。
邵玉城隐约明白了她们的意思,心中有什么念头蠢蠢欲动,薄唇几次开阖,欲言又止。
“你就是因为太不了解她才给她这么多无用的尊重。”段子矜道,“我不是鼓励你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但是首先你要明确一点,她喜欢的到底是什么。”
邵玉城紧绷着下颌,没吭声。
米蓝晃着叉子上的樱桃,淡淡问:“你喜欢她吗?”
一句沙哑的话从他深喉中滚落,毫不迟疑,“我爱她。”
段子矜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她认识邵玉城时间不短了,从大学时代算起,有八年时间了。
八年,她从未想过一贯嬉皮笑脸的邵玉城能说出这三个分量极重的字。
而他近乎沉痛的表情,让这三个字变得更有说服力了。
米蓝不太了解邵玉城的为人,因此没表现得过于惊讶,还是那样平铺直叙地看着他问:“那你和她说过吗?”
邵玉城愣在原地。
……
顾千秋在洗手间里,用凉水冲了冲自己的脸,又捧起一张面纸盖在脸上。
待水气被面纸全部吸走,她一把将它扯下来后,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个男人,镜子里映出他英俊的五官,颀长的身姿,和那双不动声色紧紧觑着她的深眸。
顾千秋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
虽然今天邵玉城一直在看她,但千秋总觉得他此刻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灼热。
那层雾气缭绕的海面下不知藏了什么,深处隐有浊浪翻涌,巍巍之力足以撼动山川,让人没由来地心悸。
邵玉城突然抬脚朝她走去。
修长的胳膊抵住她身后的墙壁,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酒气四溢,顾千秋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连反抗都忘了。
他不太会接吻,刚开始只是在唇上辗转流连,后来便无师自通了许多动作,在她少有抗拒时,用力撬开她的牙关。
顾千秋倒吸一口凉气,他趁机将舌头送了进去。
她不适应地动了动脑袋,邵玉城立刻发现她的头还贴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
他很快放开她的下巴,将手掌垫到她的后脑,往自己脸上推来。
这吻长驱直入,像打了一场仗,到最后顾千秋被亲得浑身无力软在他怀里喘息时,他才开口说:“我不想做你的朋友,这不够。”他的语气很坚定,声音也因着动情而无比低哑性感,他们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顾千秋能感觉到有什么硬得发烫的东西硌着她没有赘肉的腰,“你感觉到了吗?我想抱你、亲你,我想睡你,想做你男人。从我第一次梦遗开始,我梦见的就是你。”
顾千秋听过无数表白,可让她来评价这一段,她发现自己词穷了。
因为他那么野蛮,从表情到动作,就像个未开化的原始人。
甚至连“梦遗”这种话题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邵玉城是真豁出去了,一不做二不休道:“我把卧室搬到你家厨房对面是因为我喜欢你,我讨厌那些流氓碰你惦记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送你戒指、假装和你当一天的情侣也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以前不敢说不敢想,我只敢在梦里偷偷欺负你。就连那天……也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对不起千秋,我混蛋,我伤害了你二十年,我不该想着等你先说出口,我是个男人,我应该追求你,我应该主动的。那天之后我就发现我瞒不住了,我快要疯了。我看到你哭的时候很难过,比小时候听你信誓旦旦对你爷爷说你这辈子不会嫁人还难过。”
“千秋,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他声音愈发粗哑,说得双眼赤红,两人视线相交的地方几乎要被他带着赤裸裸攻击性的目光点着,“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可能晚了,但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不想结婚我们就不结婚,你喜欢波伏娃和萨特那种无名无分的爱情,我就给你这样的爱情。和我在一起你是最自由的,我不会约束你,我爱你。”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顿住,怀中的女人在听清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身体也微微震了一下。
邵玉城认真望着她的眼睛,“千秋,你可以用美貌蛊惑任何人,他们每个人都比我勇敢很多。”他低笑着自嘲,“确实,这个世界恐怕上只有我,是闭着眼睛才敢爱你的。”
顾千秋的心被他话里的什么东西击中,她怔了很久,缓缓开口:“你跟我说这些,那叶楚怎么办?她的孩子都快出生了吧。”
思及至此,她又感到喉咙苦涩,猛地伸手去推他结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