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被磨光了。
愤怒像沸腾的岩浆,忍不住地往外冒。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男人搭在车门上的手,骨节寸寸泛白,力气大得几乎快要把车门的边缘捏变形。
唐季迟最先看不下去了。
如果悠悠愿意跟江临走,他其实是不拦的。
可是她现在的样子……
明显就是不愿意。
“江教授,你也看到了。”唐季迟淡淡道,“她不想跟你走,请回吧。”
江临侧头瞥了说话的男人一眼,目光锋利得像淬了寒光的匕首,眉梢微微挑起,露出一股藐视一切的霸道来,“如果我今天非要带她走呢?”
唐季迟沉默了下,将衬衫的袖子彻底挽起来,“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我身上踏过去了。”
江临冷冷一笑,也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价值不菲的衣服,就被他草草扔在了地上,落地时带着闷闷的风声,衣服的主人却自始至终都没低头看它。
江临一拳打了上去。
唐季迟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拳头。
两个萧疏轩举、贵不可言的男人,在酒吧门前,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争夺着车里的女人。
或许之前,一切矛盾都还隐匿在雾里。
他们在人前披着彬彬有礼、和善可亲的外衣,在人后精心谋划,用商场上角逐方式的来置对方于死地。
可是现在,没有人再想着虚与委蛇。
褪去那层文明的皮囊,这只是两个雄性生物之间与生俱来的争斗欲。
自然,也要用最原始的办法解决。
傅言带着米蓝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邵玉城紧随其后,脚步却生生刹在了酒吧门口,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向来最是稳重自持的大哥,竟然毫无风度可言地和别人动手打起架来了。
刚要上前去,傅言却忽然松开了握着米蓝手腕的手,抬起胳膊拦在了邵玉城身前,“别去。”
他的眉眼沉得像压了一座山,表情淡漠中,隐隐透着冷。
邵玉城蹙眉,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若是被人拍下来传出去,那还得了?
段子矜坐在车里,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慢慢挪到门边,探头看去。
不禁大惊失色。
唐季迟已经被江临打得单膝跪在了地上,大掌撑着地面,手臂表面血管的脉络清晰可见。
江临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何曾见过这两个男人如此狼狈的时候。
他们向来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