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听说一场徭役一层皮,最后一张归黄泥。
就算给大哥送点吃的也行啊。
吃过晚饭,菱角和盼儿收拾空篓子,留着明日装兔子。
雅儿带着堂远在兔子房挑选,去年七八月份那几窝都长差不多了。
长大的还不能全卖,挑出两只种兔,这种只需要吃草的东西,实在太适合他们家了。m。
就是吧,小东西喜欢啃木头磨牙。
“三哥,明天一定要提醒我,把这只带头造反的抓了。”
堂远仔细瞧了下,不由问道:
“挺好一只母兔呀,卖了不可惜吗?
不就是喜欢啃木头,给它塞一截在笼子里呗。”
雅儿小大人一样皱眉叹气:
“试过啦,就喜欢啃它们的房子,也不知道咋想的,房子塌了它也跑不掉。
唉……徒劳的很。”
“哎呦呵,一听就没少跟它较劲吧?”
“嗯!最烦的就是它了,能吃能拉的还捣乱。”
“行,明早我就抓最欢实的。”
长久帮着福禄修板车,这辆板车陪着他们在这里安家,说是有感情也不为过。
因为拉石头,板车有损耗,福禄想尝试着修修,让这辆车陪他们更久一点。
夜色降临时,护城河边的窝棚里,有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最近挨打的人,又多了。
翌日,堂远和柳承早早起来去装兔子。
在县城卖熏肉那段时间,两人有极强的默契。
没有惊动家里其他人,兄弟俩将二十四只大兔子放进三个篓中。
柳承还特意找了东西盖住防止它们半路逃跑。
兔子们挤了点,路上一定会拉屎,家中的大筐小篓也是费劲编的呢,给兔子用属实有点白瞎。
柳承将五十文钱掖进堂远的前襟,目送着人拉车走远。
堂远在路上有点无聊,就对着兔子说话。
“你们真是好福气啊,摊上了好爹娘。”
“该说你们爹娘命好,遇见我们家。
要不然哪有你们这帮小崽子?”
“老子拉车,你们坐车,翻了天了,什么道理!”
“那么长耳朵,到底中用不中用啊?
听见我说话也不知道给搭个腔。”
“卖了你们还有点舍不得,兔皮做的衣裳真好啊,你们的皮我都指望不上了。”
嘟嘟囔囔的总算到县城边上,远远就听见吵嚷声。
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般干活的人,在鞭子下趔趄前行。
这,就是徭役吗?
堂远揪着心在其中寻找,他大哥长得不是很高很高。
灰扑扑的人群中,高矮有差,胖瘦无别。
大哥长得白,燕北少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