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配都差不多后,盼儿开始烧水。远处树梢晃动,房顶炊烟妖娆。
七个人轮流洗澡洗头,丝瓜瓤搓背火辣辣的。
福禄还不会箍桶,所以家中唯一一只浴桶,是花了高价买回来的。
衣裳只能说是干净,绝对算不上新。
上山下地干活,衣裳已经有不少补丁。如今这样已经算极好,雅儿的手巧,小破洞都是能修就修。特别大的口子才需要补丁。
袖口褪了色的叶子,增添了衣裳的破旧。
叶青竹坐在灶边烧火,问盼儿要不要买些布做新衣裳。
盼儿哪里知道,只能等四哥洗好了出来问问钱够不够。
“大哥,兔皮应该够做两件袄子的,等过初七,我先做一件给你穿吧?”
叶青竹:“还是先给两个小的吧,他们俩身子弱。”
盼儿有点为难,家中人多,料子缺口不是一般的大。感觉每个人都急需。
东屋里在吱哇乱叫,堂远跟柳承报复性的搓背,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福禄冷眼瞧着,坐等俩哥哥洗到水冷。
西屋雅儿神色认真,菱角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雅儿舍不得用力。
“小七,使劲儿啊,早上喝的粥都尿出去了吗?”
雅儿掐着丝瓜瓤脸色涨红,就是不见她的二姐喊个疼。
等菱角帮雅儿梳头发,又是另一番景象。
“二姐,疼……”
“二姐,轻点轻点,头皮要掉啦。”
“二姐,我是你妹妹,不是等着拔毛的野鸡……”
“救救我呀,五姐,能不能换你进来,二姐手劲儿太大了!”
兄妹俩在堂屋纯听热闹,可能是因为过年,就算他们闹腾了点,叶青竹也不觉得烦了。
关于家中有多少存银,叶青竹只有个大概。钱财方面,柳承管账细致。
等到沐浴结束,天色还早,七人坐在东屋大炕上闲聊。
柳承拿出自己简陋的账册开始絮叨。
“……盖房子花费六两,搬家请客七百五十文,种子一百零二文,交税……买粮食……卖狍子进账一两,卖布……药材……县城摆摊的总收入是一两零八百一十六文……”
柳承看着眼前六双直勾勾的眼睛,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道:
“不算分给长久的那一部分,所以我们现在能动用的银钱,有九两又七十文。”
菱角眨巴眼睛问:“咋越攒越少了呢?”
叶青竹拍了这憨货一巴掌:“家业在这呢,承儿记账仔细,没攒下钱,只能说咱们努力还不够。
承儿,子时的时候把那七十个铜板拿出来分分,晚上睡觉的时候压在枕头下边,咱们也有个压岁钱。”
堂远:“哇~压岁钱!”
菱角:“我提议,按年龄分钱。”
叶青竹回手就是一巴掌捂了菱角的嘴:
“哪里来的老脸?这话我都不敢说。”
福禄:“嗯,按照年龄,大哥可以不用压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