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没有动,竟然在思考。
他的确有很多办法,但是为了不相干的人冒险,他要计算得失。
“你的膝盖不值钱。还是那句话,我能得到什么?”
福禄的冷静和淡然让佟丽有些无措,她一无所有,不知道能用什么做代价换的喘息机会。
“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什么都不在乎。
呜呜呜~他要卖了我娘!
畜、生!我恨他!所以、所以你尽管说,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只要有办法能让我娘和我弟弟好好活下去。”
雅儿疑惑道:“他也没说要杀了你们娘仨呀?”
佟丽哭的抑制又决绝:
“不,不是的!我娘没主见,要被他卖到紧靠宁州的山里。
一路那么远,我娘一定会死在路上的。”
说着眼泪婆娑地看着弟弟:
“文才还小,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在哪里都是当牲口用。
可是弟弟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佟丽姐弟俩已经瘫坐在山上,冬风穿过松林,阵阵松涛带着某种节奏。
福禄蹲下身,视线跟他们齐平。
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们俩,是佟广海亲生的吗?”
佟丽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神色有点屈辱。
“是!亲的不能再亲!
我宁愿他不是我生父,这样就算我用斧头剁了他,大不了赔他一条命。”
福禄轻轻叹了口气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就凭你娘和你弟弟,能落得什么好?”
这姑娘是个能忍的,也是个有主意的。
如果姐弟俩的身份换换,想来不用福禄支招儿。
佟丽止住眼泪,任凭风吹过后脸上皴裂。
越是深想,越后怕。
福禄站起身道:
“回去吧,偷石头的事儿,我们家谁也没有怪过你们。”
佟文才听得懂,那个叫叶福禄的有办法,但是不想告诉他们。
佟丽跟丢了魂儿似的,爬起来背上干柴,牵着弟弟下山。
时辰尚早,现在回去肯定还要挨打,佟文才有点怕。
但是姐姐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目无神地,连脚下的石头都绕不过。
一直快到自家的窝棚附近,佟丽猛的顿住转身,深深看着一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