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楚俏念着男人在外头奔波劳累,一早就买了骨头回来,打算熬汤。
她厨艺不行,而熬汤并不需要太高的烹饪技巧,又滋补。
眼见窗外日头临近景山,她往窗台下探了又探,仍不见他挺拔的身姿,不由沮丧,眼瞅着锅里的骨头汤都要熬干了,黄豆也都快炖烂了。天气热得慌,她干脆把火关上,单手握着菜刀,瞧着砧板上七零八落的青瓜片,转而一想,他一回来就可以喝上热腾腾的饭菜,他应该会高兴的吧?那会不会觉得她还是
有点用的?
楚俏这么一想,一扫心头的阴霾,心道,也不枉费她忍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那么难受了。
她想得甜美,此时,正好门锁响了,楚俏摘掉围裙,从厨房探头出来,果真瞧见男人关门的背影,不由一喜,洗了手,又擦了两下,笑问,“你回来啦?肚子饿不饿?”
男人转身就见她笑面相迎,却只觉得虚伪怪诞,俊气的轮廓越发沉冷,眸子里满是嫌恶,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
楚俏见他虎着脸,惊觉不妙,笑容慢慢褪去,不由疑惑,关切问道,“你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却是视若罔闻,直直地朝卧房大阔步走去,楚俏跟在他后头,见他东翻翻西翻翻,根本摸不着头脑,“在找什么?”
男人矮着高挑的身子,犹在翻箱倒柜,楚俏一下就想起来萧央叫自己转交给他的东西,她出门的时候似乎塞进围裙里了。
于是她折到厨房又折回来,扬起手里的信封,问,“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男人一听,浑身一僵,她竟还有脸拿出来?
他飞快转身,一把摘掉她扬在手里的东西,利索地拆开,甚至还有些手抖。
一张军事图纸赫然映入眼帘!
他的眼神刹那间变得森冷,那目光透出玉碎的决绝,他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问,“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好过?!”
只是那样一句话!
她的心一下子就冷了,如深陷冰窖那样的冷!
暮色沉沉,就连天边的斜阳也快燃尽了,屋子里暗下来,这会儿反倒让人慌张烦躁。
“不是。”楚俏摇头应道,忽觉脊梁一抽,她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陈继饶一手捏住了她的肩头,将她用力地抵在了墙上,他用的力气大的惊人,几乎可以瞬间就将她撞碎了般。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全都是他狂怒的声音,“楚俏,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你才敢那样没皮没脸地放肆?”
楚俏还是一头雾水,肩头被他捏得死紧,她只好伸手去掰,可他动作更快,一把摁住她的右手。
她的手刚敷了药,血色从她的脸上一寸寸地逝去,她挣道,“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那一双眼眸厉如鹰枭,冷冷地看着她,扬着手里的图纸,怒喝,“就是因为你拿了这份图纸,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