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劲装,是跟地府的府兵很像!”姜逸看到这群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之前向天上打的那一个报告,猜测天庭已经通知地府的人前来风雪山查探。
可扛着两口棺材,又让他起了疑心,跟着走了一段距离,他忽然皱起眉头,迟疑了一下暗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它们只是普通的出殡队伍,来风雪山寻墓穴?”
聪明的人一般都喜欢往复杂的方向想,往往容易忽略最简单的东西,姜逸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队伍,是有一点像,“不过若是出殡的队伍,那队伍之中为什么没有身披白衣的亲属?”
沉吟一会之后,姜逸摇了摇头,按照传统的出殡规矩,眼前的一幕非常不符合,他自己身为山神自然懂得这一套,前面引路之人需要为死者撒纸钱,需要大量复杂的超度,这样才好上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简单地摇着铃铛。
“但也不像是招魂,他嘴上不念任何咒语,不跳那种神秘的舞蹈,没有手持招魂幡。”他心中也将这个排除了,一点都没有那些招魂的仪式。
“莫非是来收尸的?”姜逸想到了这个可能,毕竟那一场的大战死了不少,其中还有不少南荒宗门的人,有可能是长辈来给他们收尸。
“那这些人是哪个宗门?培养出了这些木偶一般的高手。”他清楚知道,如此纪律严明的修行者队伍,来头必定很大。
“两口棺材,那就代表两个人,风鸣洞前有没有成双成对出现的练气士?”他一边跟着,一边在脑海中呈现那晚的场景,想要找出可疑之人。
“这样的让人到是有,是刁蛮师妹和冷面师兄,不过书呆子说了他们宗门的人没事。”
此时的姜逸迷惑重重,发现脑子已经不够用,这么一群突兀出现的人,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他心中想来想去,也只有来收尸是最合理的解析,可不到一会,他又摇头排除了,“不对,这肯定不对!”
“绕来绕去,都将自己绕晕了,竟然忘记了最基本的东西,那里根本没有完整的尸体,而且这方向根本就不是去风鸣洞!”
姜逸一时想不通,便打定主意跟着他们,一定要将这个弄清楚,走了半刻钟,抬棺的队伍忽然停了下来,所有人保持了同样的动作,静止不动,全都目看前方。
“像是一个军队似的,没有交头接耳,对一旁的同伴视而不见,连头都不晃动一下。”
姜逸的目光往队伍的前面转移,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身影,掏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放在右手上,不断移来移去,变换方位。
“他手上的那个是探龙针,罗经仪?”
“眼睛一丝不苟地盯着右手的一枚玉简,好像是在测量和定位。”
姜逸在上百丈外看得不太清,只能从他所做的动作判断,大约一盏茶功夫后,黑衣身影收起了手中的东西,抬脚向着左边而走,铃铛一响,后面的所有人齐齐跟上。
“他们现在所走的路线,和幽魂谷的方向有了偏差。”姜逸心中基本可以断定,它们不是地府的人,有太多的疑点。
“信息是由我发送,理应先去山神庙找我详细了解情况,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带着一群人扛着两个棺材满山寻找。”他摇了摇头,这不合常理。
“不是地府的府兵,不是收尸的长辈,不像出殡的队伍,也不像招魂之人,那它们到底是谁?”姜逸又回到了这个最初的问题上,犹如雾里看花琢磨不出,只好继续地跟着。
“不对,这些身影有古怪。”姜逸微张着嘴,脸上满是惊愕,在后面盯了许久,发现了不寻常。
“难怪如此整齐一致,原来是这样。”他看到那群抬棺者的步伐,是跟着最前面那道身影的手中铃铛在动,铃铛的声音,就是脚步的频率,走一步响一次。
“那道身影是关键,莫非是赶尸道人,后面那群人全是尸体?动作僵硬却又协调,整齐划一,后面不是机关木偶,就是尸体了!”姜逸心中得出了结论,不过他更偏向尸体多一点,毕竟上面那些和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以前对赶尸还曾研究过一段时间,赶尸即是一连串客死他乡的尸体,尾随在赶尸道人身后,穿过荒凉崎岖的山区返回故乡,就像叶落必须归根一样。
时间白天和晚上都可以,但是为了避免惊吓到路人,所以赶尸多是在夜晚进行,这也给赶尸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身穿道袍,不打灯笼,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头上虽没有压着画着符的黄纸,但对于法力高深之辈,根本无需这样的动作。”姜逸心中略微地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只是一个赶尸道人,那他之前的担忧就是多余额。
然而,随着继续跟踪下去,他眉头越皱越深,看到抬棺队伍前行了没多久,又停了下来,“这已经是第五次了,那个道长赶个尸用得着如此复杂曲折?”
“第一次可以说在找路,但现在都五次了,而且还是在风雪山的主山周围内不断转悠。”姜逸替那个赶尸道人圆不下去了,风雪山血雾弥漫数十里,还在这里停留如此之久,就不怕产生尸变?
他阴沉着脸,那个赶尸道人的所作所为,已经明确告诉了他,它们真的是冲着风雪山而来,应该和里面的墓穴有莫大的关联,时间上也吻合,血雾显露没多久,他们就出现了。
“墓穴,那会不会就是鬼手三和俞四那一个组织?”他瞧着后面空手的八人,心中闪过一道灵光,“后面这八道身影空着手,不会是想进主山抬走棺材?那它们会不会是盗墓贼?专挖坟墓中的棺材?”
姜逸心中确定赶尸道人来者不善,一路尾随,同时注意保持距离,他不得不这样做,眼看就要借着红雪那个狐狸,完成恢复香火的任务,但如今又节外生枝。
“再越过几个山头,前面就是庞大的主山,可是我有一些印象,那里好像是一面数百丈高的悬崖,他们为什么不选择绕道?是要直接攀岩上去吗?”姜逸有些迷惑地挠了挠头,他记得风雪山这样的地形不是很多,像这种数百丈高的更是稀少,风鸣洞和前面的地方,是为数不多的两面又高又大悬崖。
一会之后,他得到了答案,眼中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张开的嘴巴能塞进一个拳头,他连续揉了揉眼,确定那些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他们就这样直直走进悬崖,竟然没有任何阻碍?”姜逸目瞪口呆,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动作没有任何改变,仿佛只是在普通的地方行走,这样轻而易举地穿过岩石墙,赶尸道人法力的如此高深?”他不敢置信,如果是向上飞檐走壁,那也不至于这么震撼,眼前的一切,打破了他的认知。
姜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认真观看远处,悬崖和风鸣洞前的不同,上面隐隐流转出古老的气息,黄金分割长宽的比例,没有让人感觉到突兀,像是有人专门打磨过。
沉吟半响,姜逸想到之前赶尸道人的举动,手持玉简和类似罗经仪这样的定位法宝,他应该是刻意找到这里,“莫非那里有阵法,悬崖就是一道墓门,墓穴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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