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谷之乱结束后的当天。
赵平几近耗空了数次内力,不眠数天,终于将遥可所中的困龙息之毒彻底逼出,使其内力得以运转。
接下来,就只剩下原本还未痊愈的内力,经过遥可这一番折腾,她现在想要完全恢复,得需比之前还要花上更多的时间才行。
这点,赵平帮不了她,只能待她醒来后自已运功疗伤,为此,赵平还再一次请来了那位老大夫。
老大夫为遥可诊完了脉,确认可以医治,当他被赵平请送出门时,他忍骂了句赵平:“你还算不算男人?怎总让你自家夫人受伤?”
赵平对此哑口无言,总不能回说,不好意思,她还不是我夫人,也不是我让她来受到这里再次受了伤的。
目送大夫一脸愤愤不平地离去,赵平叹了声息,突然转头看向一旁,语气平静地开口:“出来吧,有事找我?”
宾利打着笑脸从转角后走出,向着赵平走近,抱起双拳:“少侠好耳力,实不相瞒,我此次过来,确实有事想跟少侠聊聊,还望少侠能给我宾某空出一些时间来。”
赵平双目微眯,只笑了笑,随意道:“好啊,你说吧,我且洗耳恭听。”
“不敢,少侠说笑了。”宾利赶紧说道,他又怎敢让眼前之人洗耳恭听?
宾二爷和宾邪的尸首,现在都还挂在祭坛上晾着呢,他可不想变成第三具,所以必须谨慎对待此人。
宾利想了想,还是决定从谷主的事开口说起:“少侠,其实这斜阳谷,原本只有一片乱石堆,根本就没有现在这些建筑的存在,至少在谷主成名之前,它们是没有的。”
“成名之前?”赵平不由好奇。
宾利点下头:“是的,成名之前,谷主名震凉城,是在七年前,那时的谷主以一已之力,使得一刀斜阳之术,成功约战并杀了祁连太保,也就是当年的凉城第一高手。”
“至此,因为某些原因,谷主就以宾邪之名,威震凉城,声名整个漠州,甚至在太国江湖上,也有一定的耳闻。”
“接着,谷主就寻到了宾邪,还有我宾家,她明显是一早就知道,我宾家宾邪年少有资,所以,在杀祁连太保之前,她应该已经有意想收了我宾家,对此,我们没理由拒绝。”
“于是,我们只能推出了宾邪,代她成为了之后的凉城三大高手,当然,知道这件事的人,在宾家也是少之又少。”
“之后,她就带着我们去到了斜阳谷,并建了新的宾家主家之地,而原本叫宾阳镇的城镇,也随之改名为了斜阳镇,宾家府宅,也就成为了留守在城镇之人的临时之营。”
“这就是我们宾家与谷主的关系,其实,说来很简单,但也很复杂,复杂的,我也不便多说,少侠仔细想想,宾邪和宾二爷就知。”
宾利摇头一叹,似有些惋惜。
赵平若有所思了下:“所以,你跟我说这些是因为什么?我又不是斜阳谷的人,更不是宾家人,你还怕我抢你什么吗?”
宾利闻言一慌,忙道:“少侠误会了,我这么说,就是想让少侠多了解一下我们谷主,毕竟现在谷主还未醒过来,我们斜阳谷,很需要像少侠这么一位,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人在,我实力低微,可不敢,也不行啊。”
赵平没有说什么。
宾利还想再劝,却听屋里一道冷清的声音突然传出:“家主,你退下吧,我遥可没你想得那般脆弱,斜阳谷,我依然能照,你且放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是,谷主。”宾利脸色一喜,知道谷主已醒,他一直提着心总算能放下,并向屋里和赵平抱了下拳,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目送宾邪刚转身走出几步,赵平就身形一闪进入到屋里。
见遥可一脸苍白地撑着坐起了身子,赵平眉头一皱:“你伤还好,现在坐起来干什么?”
遥可沉默了下,背靠着坐在了床边,看向赵平,目中一片柔情:“我的爹娘,当年参加了边境之战,他们侥幸得以从战场上存活下来,可却在回来途中,他们却很不幸地遇上了祁连老贼。”
“那老贼向来好色,他见到了我娘,就想抢走我娘,由于我爹娘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多有伤在,根本不是那老贼的对手,他们只能被逼得逃进了这里,也就是当年的斜阳谷。”
“最终,我爹拼了命,也还是死在了那老贼的手里,而我娘立马选择了自杀,随我爹而去。”
“那天,我就藏在这个谷里,亲眼看见了那一切,但我被我娘点住了穴,根本动不得,更说不得,只能……”
无声落泪,心痛欲死,恨自已无力,恨自已恨到死……这些话,遥可没有说,只深埋在了心里,不敢揭开。
但这些东西,都成为了过去,不必让它们一直缠着自已。
遥可对此早已看开。
赵平靠近,迎上了遥可的视线:“所以,你就让宾家搬来了这里,是因为你的爹娘就在这里,你不想让他们感到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