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长春殿的气派,这两座偏殿,连块匾额都没有,低调的装潢与住的人气质丝毫不相符。
一入左边偏殿,院子里似乎凉了不少。
房间里阴寒逼人的气息,冻的窗扇和门缝凝溢出丝丝缕缕的寒气。
一个魔战战兢兢的停在房门十步开外跪下,恭敬的禀报,“尊上,水姬和琏姬吵着闹着要见您,是否让他们过来?”
水姬和琏姬是众多姬妾中最受宠的两个,若非如此,他也不敢来禀报。
话毕,久久未能等到一丝声音。
那魔擦着冷汗,连忙悄无声息的退下。
他刚走,一团魔气落在了门前,“尊上,长……”
“滚!”
一声阴翳狠戾且不耐烦的怒斥,伴随着冰冷骇人的魔息骤然从屋内传出来,拍的门窗砰砰作响,摇摇欲坠。
余烬愣了一瞬,咽了咽唾沫,也咽下了剩下的话,立刻化作一阵风刮跑了。
他跑的时候还在想,方才只说了个长字,尊上能不能听出他要说的是长春殿?
可显然,那魔息激荡凶煞,且有暴走之势。
若是他再多说一个字,恐怕下一秒他这身子都要首身分离,彻底凉凉了。
余烬想了想还是回了长春殿,对虎翼摇了摇头。
虎翼皱起了眉。
怎么也没料到魔尊竟然会不闻不问。
可他家主子有要事,已经不在这春城了,走之前吩咐,若有事,禀报魔尊即可。
魔尊和妖王向来一心,莫不是想故意挫一挫房中人的锐气。
一妖一魔再次屏息,又僭越的往里看了一眼,那道身影仍坐在地上,未曾挪动分毫。
顾卿云察觉离开的气息很快回来,以为朝辞白帝怎么也会来一个。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左等右等,手腕的血都干了,仍未等到任何一人。
那抹孤寂的身影被铺泄进来的阳光拉的很长,凤眸中最后一丝光却随着日头强盛而衰竭下去,泯灭于瞳仁,黯淡无痕。
他自嘲地盯着手腕的深疤,随手丢掉粘了血的碎瓷片,莫名觉得心中泛酸,眼眶也有些不舒服。
像是稳操胜券,自信十足的高傲天鹅,一瞬间被打回原型,变成了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
是他将自己看的太重了,还自恋的以为两个小崽子真的是有那么一点余情未了的。
啧啧~
他心底暗自嘲讽自己一声,倒也很快整理好心情。
被关了几日,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委实不像他的作风。
顾卿云对这种不由自己的感觉恶心了一下,回过念头,瞳色渐渐冷了下去,到最后溢满冰寒。
血算是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