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光明。
他粗喘着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床上之人,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顾卿云紧紧阖着眸子,鬓发湿透。
冷热交替,昏昏沉沉,溻湿被褥。
那张清俊的面庞上覆着一层不自然的绯红,白帝心中一惊,手指探了上去。
顾卿云发了热。
手忙脚乱的换下那张有些潮湿的被子,又匆匆出了长霁挽月殿,煮药。
他站在灶炉边,拿着竹扇轻轻的扇着灶膛里的火,惨白的脸映在跳跃的火光中。
“师尊的传信符怎么在你手里?”
白帝怔怔的盯着药炉没有开口。
久久得不到回应,朝辞几乎以为传信符坏了,正要起身再换一个时,白帝嘶哑的声音响起,“他睡了。”
“睡了?”
朝辞微微皱眉,想到什么,神色一变,猛地起身,焦急的在房间踱来踱去。
“他是不是自请受罚了?”
“雷霆百杖,发了热,昏睡着。”
轻微的抽气声响起,朝辞紧紧攥着传信符。
“谁执的杖?他们就没拦着?”
“擦过药了吗?”
“擦过了。”
“退热的药呢?”
“我在煮。”
许久,朝辞声音潮湿,“是我错。”
又是沉默良久。
白帝看着咕嘟咕嘟的药,顶的炉盖晃动发出磕碰声,声音轻的被风吹散,“他说,要回家。”
“什么?”朝辞没有听懂他说什么,“你们不是在长霁……”
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他霎时如遭重击,傻愣愣的失去反应。
“我搜了他的魂。”白帝喃喃道,忽然发出一声哀恸的哭笑声,“师兄,你应当也察觉了吧?”
“哐当!”一声。
朝辞惊惶失措下床,不小心踢倒了矮凳,语无伦次,“我现在回去,你看好他。”
“师兄!”白帝有些急厉的打断他,粗重的喘息着,“你如何能回来?回来又如何?他凭空出现,我们就算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又能如何?”
朝辞呆愣的站着,手中的衣袍委委坠地,似陡然脱力,重重跌坐回床上。
白帝看着腾升飘忽的烟雾,眼睛里最后一抹光彻底消失,喃喃自语,绝望而崩溃,“怎么办……该怎么求求他……他不会留下的,他不会原谅我们。”
……
月华影转,朔风渐起,天穹大雪纷纷,有碎玉声。
风雪漫卷,如同野兽咆哮,直扑廊檐之下,将窗扇拍的噼啪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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