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圣人吗,不卑不亢,对任何人都是彬彬有礼的!”
“即使这是个来自千年后的陌生人。”
“但有提问知无不言!”
“这就是范文正!”
在画面里李程微微拱手。
“范公这一句先生不敢当,小子乃是后辈,范公不妨直呼名姓。”
“所谓达者为先,先生既然能唤我来此,这一句可受,不知先生要问老夫什么问题?”
李程没有再矫情,他鞠躬问出了第一问。
“第一问,范公因直言不讳而屡遭贬责,可曾后悔?”
范仲淹听完哈哈大笑,“先生所问果然有趣,这个问题曾有友人跟我探讨过。”
“他说,人生在世,有时候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活的通透些!”
“但生而为人,当谨记内心之准则,我知道这样会让我一路升迁,甚至权倾天下!”
“然如此为人那就不是我范希文。”
“凤凰虽好,但实非我愿,我只想做那给人示警的乌鸦!”
“我深知我的鸣叫可能会成为我的催命符,但区区残体而已,给他又何妨!”
李程听完肃然起敬。
“在我们这个时代有一种说法深受认同。”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我认为范公是这样的英雄!”
“先生过奖,请问接下来的问题。”
“接下来我要问第二问。”
“第二问,范公在新政推行之时却急流勇退,因此导致新政改革失败,您可曾后悔!”
范仲淹背过身去,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此刻,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在洞庭湖上,远处的一片乌云极力的想要挡住夕阳,但夕阳的余晖还是洒在了水面上。
就像滚滚的历史洪流,遮挡是没有用的!
水面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呈暖色,未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呈冷色。
他指着湖面说,“先生看这湖面作何感想?”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范仲淹微微一笑,“是啊,此乐何极,但对于我来说,这里已不是属于我的世界。”
“纵使再美,与我何干?”
“我观你这服饰,想必大宋应该已经不在了!”
范仲淹说完眉头紧锁,看上去已极为伤感,过了片刻才继续说。
“现在我来回答你的第二问,我为何要急流勇退!”
“当时新政已经触犯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本来新政就是强行为之,道家言顺其自然,佛家说时候未到,我儒家也有顺应天命的说法。”
“改革就像等一个果实成熟的过程,我们这一代人只是播下种子而已,成熟之期不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