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卡在得出自己家的傻逼亲戚们都没救的结论以后,反而花了更多的时间跟船队里的商人们聊天,她现在的心理状态,更类似于【我就看看他们还能作出什么幺蛾子】,听得多了,最后生生出现了一种【我就想看看这个世界还有没有救】的想法。
班纳斯说底层的海兵依靠商船赚外快,他的船员说低级军官会和海贼联合进行交易,现在这枚掌中美人告诉艾丽卡:不好意思,最高层也在锲而不舍的挖政府墙角呢!
——很好,世界没救了!
一个根深蒂固错综复杂的政府如果从根子上就烂了——艾丽卡一直知道烂,但没想到烂的这么彻底——那她想象中的改革根本就无法进行,也许进行了也没有用,毕竟垂死挣扎还是要死的。
所谓天上金,是天龙人从世界各地接受的供奉,但就如这些蚌壳中被隐没下的税收一样,利益的背后站的却不止是天龙人。
底层的海军、联盟下的小国家、依附于海贼的海商,这是一个几乎已经成型的世界,真说起来,世界上名声鹊起的诸位强者,但凡有点心胸器量的,看起来都没怎么把天龙人当回事。
改革如果太麻烦,那就要考虑推翻重建的问题了。
艾丽卡思索了许久,终于从脑海深处挖出了一个许久不见的名字:革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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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红发端着盘水果推开了船长室的门,最近一直呆在其他船上的女人难得安分的等在这里。
不得不说,香克斯其实有点生气——他那么用心的哄着她,旁敲侧击的说了那么多话,对娇气的公主殿下像是保养兰海葵一样精心——然而这位公主本人在他旁敲侧击的第二天开始在船队里上蹿下跳,活力四射的看不出任何需要被人小心照顾的意思。
香克斯是个海贼,就算不提什么掠夺的本性,他作为一个男人总有点占有欲吧?每天听着自己强取豪夺□□对方的传言,结果他其实连亲都没亲到过对方!
——然后她终于跑回来了,我还得给她削好水果等着投食。
“今天做什么去了?”
“帮一个小姑娘处理了他们船上的账目问题,眼睛都快看花了。”
香克斯看着她揉眼睛的动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那就快点吃东西睡觉吧,辛苦的劳动者小姐。”
“劳动者?”
艾丽卡打了个哈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我是残忍的剥削阶级,喝着底层民众榨出来的鲜血过活,你才是故事的主人公。”
她面无表情的用播音腔开始感叹:“伟大的、坚韧的、在压迫之下奋起反抗、并且庇护者弱者的男人,最自由的海贼!”
香克斯额角一跳:“你这都哪听来的?”
“三角铁商船上那个小姑娘说的啊。”
艾丽卡撑着脸侧打了个哈气,整个人都缩进了墙角的阴影里,过了许久,香克斯听到她啧了一声,然后微妙的有些不情愿的说:“解救奴隶船,击杀劫船的海盗……”
她顿了一下,问:“听说你还出钱帮北海一个小岛建了码头?”
香克斯哈哈一笑,伸手挠了挠耳朵。
“……我忘了。”
“无所谓,”艾丽卡松懈下来靠在墙壁上,摆了摆手:“你不记得没关系,被你帮过的人不是记得很清楚吗?”
她有些自嘲的冷笑了一声:“如果你是海兵,那么作为本部大督查官,我现在就应该研究给你发个什么级别的奖章了。”
香克斯一时居然觉得没法接话,最后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那还真是谢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