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怔了怔,稍倾才反应过来,怕是陶大娘也心痛的睡不着,听到她翻来翻去,还当她是为这借出去的钱心痛睡不着。也不想解释,顺了陶大娘的话道:“嗯,我知道了。”
陶大娘翻了个身,替四妹盖了盖被子,擦去眼角的泪水,闭了眼沉沉睡去。一百个铜板啊!她真是想想都心痛的像是被人割了块肉一样!
第二天,天不亮,陶大娘便早早的起来,她才穿好衣裳,紫苏便跟着从床上爬起来了。
“再睡会儿吧,我去做饭。”
“不用了。”
紫苏抬头对上陶大娘略显红肿的眼,想安慰她几句,可转眼,陶大娘便朝灶房走了去。紫苏默了一默,陶大娘心里应该也是有点怪她的吧?
早饭做好,紫苏去喊三弟和四妹起床。
不多时,朱厚成、朱厚德兄弟俩也来了,他们是吃过早饭来的。打了声招呼就径自去了田头,三弟胡乱的扒了几口饭去了陶定有家牵牛。
紫苏让四妹跟陶大娘在家做饭,她和三弟则跟了朱家兄弟俩去了田里。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省得村里人说闲话,必竟朱家兄弟俩没成亲,而陶大娘又是个寡妇。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良莠不齐,防着点总没坏事。
不想才到田里,狗蛋和他哥几个人早早的候在那了。
三弟看了眼紫苏,见紫苏没出声,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想了想,便上前道:“狗蛋你来帮我们梨田啊?”
“嗯。”狗蛋点了点头,看着被紫苏牵在手里的大水牛,脸色灰败的道:“我不知道你家借了水牛。”
三弟笑了笑,道:“你等插秧的时候来帮我们家吧。”
狗蛋才暗下去的眸子便亮了亮,道:“你愿意要我们帮忙?”
三弟便嘿嘿笑了道:“当然愿意,你也知道我娘身子不好,我四妹又小,这田里就指望我和我二姐。有人帮把手,我当然乐意。”
“成,那插秧的时候我们再来帮你。”狗蛋重重的说了道,又抬头看了看正牵着水牛往田里走的紫苏,对三弟道:“你放心,那钱我们一定还的,一码归一码。”
“嗯,不急,我二姐说了,谁都有难的时候。”
送走狗蛋几兄弟,三弟便上前与紫苏道:“二姐,我这样说行不?”
“可以的。”紫苏赞赏的看了三弟,“三弟像个男人了。”
说得三弟脸上又是红了红,眼见朱家两兄弟一个扶犁一个赶牛,便对紫苏道:“二姐,我去割草去。”
紫苏点头,对三弟道:“小心些,春天了,当心有蛇。”
“知道了。”
紫苏待得三弟转身走了,她便到田埂畔下仔细寻着,看能不能找到些野菜。还真是运气好,山脚下的水洼地里,她找到了一大丛野生的水芹菜不说,还看到了几棵鱼腥草。
二话不说,她把裤角挽了,便下了田去割水芹菜,那鱼腥草她不敢拔,怕时间耽搁得久了种不活。想着,等回去的时候再来拔,在自己家院子里种了,以后有个头痛脑热的拿它泡了茶喝,便省了看大夫的钱。
等紫苏从水洼地里爬起来,还没站稳,岸边忽的便响起四妹嘶心裂肺的哭喊声。
“二姐,二姐,陈寡妇来我们家了,你快回去。”
紫苏一个踉跄差点便跌倒在水洼地里,好在她随手一抓,抓住了边上的一棵树,但很倒霉的那是棵刺树,下一刻,她的手便被尖利的刺给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瞬间像泉水般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