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梦仅限于过去,连在梦里他都看不到他跟宋言现在和未来的画面。
然后像是梦到了尽头,他终于慢慢地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当打开眼皮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地天花板,紧接着耳边有低低的抽噎声,可他脑袋好似迟钝了,一时空白着没能反应过来。
床沿边的罗佩茹见他睁开了双眼,惊喜着,忙过来叫他,“慕年?慕年?”
声音涌入耳里,唐慕年这才怔怔回神,随之感觉到了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再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很快清楚过来,这里是在医院。
但,他是怎么会在医院的?
他分明好像是……
脑海里猛然掠过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唐慕年脸色骤变,心里头又是一股仿佛要将人吞噬的窒息席卷了他整个身心,一瞬间又是一股心如刀割,疼得滴血而难以呼吸的感觉蔓延。
完全像是本能似的,唐慕年倏地坐起身掀开被单,急急的下床,可身体不知道是太虚弱还是因为反应太过激烈,掀开被子后要下床时,却是一个不稳,猛然轰地一下跌滚到地上。
“慕年——”罗佩茹见他如此,心里一抽,极快伸手过去扶他。
唐慕年却在她即将触碰上时倏然挥开她的手,抬起遍布血丝猩红地眼瞪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出口,才发现,他的声音沙哑得刺耳,喉咙里全是难受的刺痛感。
从他挥开她这个细小的动作里,不难感知得到他此刻的排斥,这种排斥,让罗佩茹心中滞疼,却没敢再去伸手扶他,只能是解释道,“你之前从唐家出去之后,撞上了路边的围栏,昏迷了过去,医生说幸好车子撞击不过猛,安全气囊也及时膨胀,让你没怎么受伤……”
经由她这么说,唐慕年缓缓就明白过来,当时他接了高木的电话之后,脑海里完全没了思绪,灵魂像是抽离了身体,再之后他几乎麻木得什么都没真实的感觉到,就那样昏迷了过去……
眼神沉了沉,眼底的深处是掩饰不掉的痛楚情愫,唐慕年撑起地板站起身,一句话也不再多说,就那样摇晃着疲惫而无力的身体,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罗佩茹想要追上去,可是看着他落寞孤寂的背影,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地止了住。
她开始不懂,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他好受,才能让他别像现在这幅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死去的样子……
高木在走廊上看到唐慕年,急急忙忙地迎过去,“唐总,你……”
“她在哪?”
唐慕年阻断他的话,开口的这句让高木滞住。
唐慕年凝固的瞳孔望着他,沙哑干涩得刺耳的嗓音,缓缓艰难地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明白他说的是谁,高木呆呆的,“唐总……”
“我在问你,她在哪?”唐慕年神色凛然凄厉,“告诉我,她到底在哪?!”
分明是很凌厉的神色,但却偏偏的,让高木感知到他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恸哭着,急切着,崩溃着……
高木咬了咬牙,不得已地说道,“唐总,宋小姐跟傅先生要结婚了,时间就在明天。”
唐慕年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昏迷,到底昏迷了多长时间,但高木包括罗佩茹却很清楚,身上实际上根本没受到多少伤的他,昏迷了却差不多三天时间。
医生说,这是他太累了,长时间没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心里又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等睡够了自然会醒。
而就是在这差不多的三天时间内,宋言跟傅寒深回来了,傅寒深着手准备起了婚礼,转眼,明天就是婚礼举行的日期。
高木原本并不想唐慕年醒来就说出这番话,可此时此刻,却突然不想隐瞒他,分明清楚,让他知道这件事无疑是件痛苦,但不说,显然会更让人不忍。
不能再欺骗这个一直将自己禁锢在圈套里的男人了,哪怕是那么一点点,也叫人于心不忍。
听了高木的话,唐慕年心中一震,可转而,并不让自己有多少时间去消化,他猛地板住高木的肩膀,目光凌厉,“现在呢?她现在在哪?说!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高木看着他,“唐总……”
“告诉我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唐慕年像是疯了,心中有一个声音仿佛不断的在呼喊着宋言的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知道,他要见到她,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