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来提亲时,闻笙正坐在闺房的窗前刺绣,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绝美的脸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闻夫人坐在她身旁,细心地为她整理着绣线。
两人都听到了南浔在门外的高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好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般。
闻夫人眉头紧锁,不满道,“这南家的小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敢来提亲。”
在闻夫人心目中,南浔始终是那放荡不羁,爱惹是非的纨绔,所以对她并无多少好感。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闻笙的手背,安慰道:“清禾,别担心,娘才不会让你嫁给他那样的纨绔。”
闻笙微微一顿,她抬起头,望向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上一世母亲最是讨厌南浔,却也是唯一对她和离表达了明确不满的人,“无论当初愿与不愿,夫妻者当共患难。”
闻笙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刺绣,柔声道,“娘,南浔她……也或许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
她看着闻夫人继续道,“她为救出弘光寺那些无辜的孩童,身受重伤,也是很有担当吧,若不是她,此案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完结。”
闻夫人听了女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一向守礼的女儿竟然会为南浔说话。
她沉默片刻,缓缓道,“清禾,你说得没错,南家那个确实在弘光寺做了件好事,可婚姻不是儿戏,总不能纨绔十几年的人只做了一件好事,就让娘对她有所改观,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她。”
闻夫人说完,自己也微顿了下,总觉得她们母女二人间的对话怪怪的。
就好像她女儿愿意嫁给那纨绔似的。
南浔日日去闻相府提亲的消息,成为了新年中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宋沂听到此事时,正在书房中静心练字,闻此消息,他手中的毛笔陡然一停,一滴浓墨滴落在宣纸上,瞬间晕染开来。
想到南浔这个纨绔竟敢一次又一次地去招惹闻笙,还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提亲,宋沂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紧紧地咬住后槽牙,仿佛要将这股怒气生生咽下,可情绪上头,却越想越气。
他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毛笔重重地摔在桌上。他都盯了闻笙多少年了!
只要他辅佐了某人做上太子,他就可以去求娶闻笙了,偏半路出现个南浔!
万一哪天真让她给缠上了…
想到这里,宋沂再也坐不住了,他匆匆换了件衣服,便出了门,直奔闻相府而去。
身为外男,宋沂自然不可能直接去见闻笙,只以拜见老师之名入了闻府,他是晚辈,拜年的礼数自然合宜。
宋沂往年倒是也来,所以闻有政并不意外见到他,两人寒暄了几句后,门外便又传来了南浔的喊叫声。
宋沂看着闻有政没什么表情的脸,试探着问道,“阿浔日日这般,老师这个年也过得不大安生吧?”
他边说边观察着闻有政的反应,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闻有政喝了口手中的茶,淡淡道:“也还行,过年不就听个响吗?”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门外的喧嚣也不是冲着他闻府而来。
宋沂不知他何意,只是这般模棱两可的态度已让他心中有了计较。
若闻有政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这门亲事,那他多年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
他想了想,又试探着说道,“老师,阿浔这样日日叨扰,恐怕对清禾的名声也有损吧,可要我出去提点她一二?”
闻有政看了宋沂一眼,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既是冲着清禾而来,便让清禾自己院子的下人去解决吧”
宋沂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闻有政看穿了。
可…他说他去劝说,闻有政却说让下人去解决。
他眸子一暗,他老师说是爱惜他的才华,但其实骨子也是瞧不起庶子出身的他吧…
宋沂掩下情绪,又与闻有政聊了些不痛不痒的朝堂之事,便躬身告辞了。
他才走出主院,向门口走去,便见到带着绿玉向府外走去的闻笙。
仅一个侧脸的轮廓都优雅而清丽,宋沂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闻笙。
只是闻笙抬起头来看向他时,眼中却并没有他所期待的惊喜或欣喜。
相反,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和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