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生连连摆手拒绝了金宏道的好意。
‘在下没事,金大人不必费心,还请金大人派人去海边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何春生是真的很想亲自前去,可是现在他两腿已无力再走动,他怕看到那景象会崩溃。
梁川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有自己的经历,大部分人都是起于微末,可以说都是从很卑微的地方而来,一群人因为梁川个人魅力的缘故聚在一起,或许互有恩怨,但是大义面前,每个人都像是梁家这条大船上的一块小板,谁也少不了谁,谁更不会去舍弃谁。
梁川在西北落难,在西南落难,不是一群人风里来雨里去,不远万里相救!
为什么何春生从辽阳历经千辛来相救,还不是兄弟情谊的缘故!
夏德海一直是他们梁家海军的第一人,整个夷州最重要的军队就是水师,这些年水师的发展,海上太平的贸易环境,全是这帮水师水手一刀一枪拼出来的,他们在海上与倭人拼命,赶走了这帮人,才有如今夷州和平的发展环境!
可是这个人又是个劳碌命,一天也没有享受过好生活!
从清源开始,前后十年之间,几乎没有人见过夏德海在岸上生活的样子,有的话也是前些日子,他身上的伤实在严重,安逸生神医说海船的潮气会恶化他的伤口,让他下船养了几个月,伤一好,他又回到船上,把船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些年他本可以靠着梁川给他的地位与权力赚取金山一般的财富,可是他并没有,依旧一贫如洗,身边最值钱的还是梁川送与他的一套铜制餐具。。
这样人图什么,大家谁也不明白,但是总能在夏德海身上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活力与气息,那种充实与满足是别人渴望而追求的!
人无非就是一辈子,可能一辈子在地里捉食,一辈子在河里摸鱼,好一点的在哪里当差,论起来,都是庸庸碌碌的一生,可是谁能像夏德海这样。
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却知自己要去往何方。
海的尽头就是自己的方向,他已经成为了这片大海的王。
高丽人去了一趟海边,回来的时候脸色大变,看了一眼地上的何春生,又看了看李洮与金宏道,不敢乱说话。
金宏道心里也是咯登一下,大感不妙。
‘怎么样?’
手下人只能硬着头皮回道:‘海上全是死尸,倭人死伤无数,填满了整个大海!’
金宏道松了一口气,但是旋即又问道:‘我是问你何春他们海船如何了!’
高丽人看了一眼何春道,唉了一声,道:‘海船已不见踪影,海上只有碎片。。’
金宏道大怒道:‘快去救人,全部都去!’
全罗道守备将军与李洮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马上如得大赦一般,分头带人往海边而去,何春生虽然早猜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是听到夏德海海船的消息,还是一个没支撑住,人差点就坐了下去。。
左右连忙扶住了何春生。
‘我没事,我没事,大人帮我去海边看看,我那些兄弟或许还有活下来的,把他们都安置下来吧!’
金宏道咽了一声,马上吩咐下去,先把各地倭人的情况摸排一遍,万不能再让倭人卷土重来,虽然现在还没有搞明白倭人偷袭他们全罗道的用意,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这事情太大了,大到已经不是个人恩怨这么简单,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挑衅,若不是他亲身在全罗道,从头到尾见证了这场血夜惨祸,他都不敢相信,倭人胆子竟然这么大,直接杀到他们的领土来残害他们的百姓,他更没有想到,他自己地盘的这些守兵这么弱,倭人来的时候,他们竟然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
看来是要好好准备了,这年头高丽可不弱,金宏道更是一心想当个雄主,如何肯让倭人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大人能否给我笔纸墨砚,我要写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