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晃十来年了,也没见人来过你那个房子。”何保正指了指梁川,说道:“六七年前这个小子和他婆娘就在你家住下来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十六回来了。”
“十六死了。”
李初一的话不带一丝烟火,说出来却更加让人堵得难受。两个人就怔怔地坐在那里,一人一口酒地往嘴里灌着。何保正也不知道怎么去说,当初因为吃不饱饭只能去投军,结果投了军一死一伤回到家的时候父母双亡妻离子散,一样什么都没有了,这是图什么呢。
梁川坐在那里低着头,该听的不该听的一字不差地全听进去了。自己很尴尬地坐在那里,耳朵里把不该听的都听完了,这时候要是拍拍屁股起来说回家了肯定被何保正他们弄死。于是梁川佯装大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两只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了着艺娘说道:“不早啦,艺娘,跟小钗他们几个,回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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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保正见他醉得厉害,几个女人独自去那个破草屋睡也不是办法,就说道:“晚上别回去了,去隔壁宗祠里将就一个晚上吧,那里能遮风挡雨,比你那两个破草庐子强多了。”
梁川一听,这个主意不错,是比自己的那个破草房子强多了。几个女人身子弱,现在冬天风寒露重,有个遮风的地方,再破也行啊。
冬日的暖阳升起得比往日都晚,但随着春日的临近,也渐渐地早了起来,公鸡高吭的打鸣声,唤醒了沉睡的诸人。
昨天夜里,几个人都喝得晕晕乎乎的。
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烦恼,可以借酒以壮怂人胆,可以倾诉,可以胡来,唯独不能重来。
梁川与何保正商量了一下,这个祠堂现在基本也没人用,一年没几个人来祭祀上供,村子里许多人自己饭都吃不饱了,谁还有那份孝心给先人忙活。
闲着也是闲着,就先匀两间空房间出来,让艺娘他们几个女人先住着,自己三个男人就另一间将就着。何保正说有点人气反而更好,但是就是卫生做好就行,别到时候搞得乌烟障气的,他对其他人也不好交待。几个人将东西全搬到他们何氏的宗祠里,这个地方确实比草房强多了。
梁川跑回自已家山后面拿了一点金银放在自己的怀里,现在尽量还是用银子,金子毕竟太显眼,被有心之人盯上又是一场风波。周围还好是一片老林子,平日里连鬼没有,梁川扒了一大堆落叶,又将那一袋金银盖好。
吃罢早饭,何保证跟婆娘交待了一下,说是今天要去梁川一起去兴化县城办一下公事,中午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吃中饭,差不多还没回来就不用下他的米了。梁川这边就带上招弟,李初一不喜欢抛头露面,更不喜欢跟在梁川屁股后面,留他照应一下这些女人也好。
临走的时候,艺娘很着急地跑了过来,梁川看着艺娘一脸难色又惊又怒地,心里估摸着又出什么事了,将艺娘拉到一旁,小声问艺娘道:“怎么啦?脸色不对啊!”
艺娘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两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身子微微有点颤抖,梁川看得心急,又问一遍怎么回事,他印象里昨天四个女人就是给他们安排到一起的,好像也没有其他人进去了。
艺娘愤怒地说道:“三哥,那些畜生遭报应了吗?”
梁川没由得听艺娘这么激进而莫名的一句话,没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说首:“谁?”
林艺娘说道:“就是那些在山上蹂躏小钗他们的畜生!”
肯定是哪里出事了!
“怎么回事?”
“昨天夜里她们。。她们三个有两个人突然发高烧,身体烫得不行,我问她们哪里不舒服,她们不敢说,小钗抱着小腹,疼得都打滚了,后来我再问,有一个才偷偷告诉我,她们得了很严重的带下病,都是那些个畜生给折磨的!”
“带下病?”梁川疑惑地看着艺娘,他不是大夫,更不可能知道这是什么病,艺娘急得跺脚,靠在梁川的耳朵旁小声地跟他解释了一番。原来这带下病就是后世的妇科病,一说梁川就知道,梁川应该原来就该想到的,她们在山上这折磨了这么久,要说药物,连个起码的卫生条件都没有。。又被那么多人折磨了这么久,身子能健康才怪。
梁川径直走向叶小钗她们睡的房间,几个女人躲在被子里,虽然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是不用进去都已经听到了她们那痛苦的呻吟。梁川对艺娘说:“你先烧点热水之类的给她们先备着,我和招弟赶紧进城去请大夫,她们的情况很严重,就怕对她们的身子以后造成大伤害。。我们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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